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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夫人您千万别睡!”见她薄薄一层微红的眼皮子就要闭上,满屋的侍女们都大哭起来,一个个手足无措地劝她。
然而盛郦只皱了皱眉头, 她觉得屋子里好吵。她好想念除夕那夜, 她和陆临江坐在床榻上, 两人一起守岁的那种静谧安宁……
就在她快要闭眼时, 绒绒忽然猛拍两下房门, 接着不顾侍女的阻拦就跑了进来,叫道:“阿姐, 七叔回来了!”
盛郦没了力气, 只能勉强弯了弯嘴角,她想让侍女把绒绒抱下去,别让小娘子瞧见房内血腥的模样。也想叫侍女们不必再费心骗她, 她知道七叔一时半会儿是赶不回来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动手指,房外忽然传来两个粗使婆子的声音,“将军,里面正乱得厉害, 您不能进去啊!”
她的心忽然就揪紧了。
果然, 紧接着房门被人“嘭”的一声推开,陆临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他仿佛星夜疾驰赶回来,全身风尘仆仆, 连往日一丝不苟的衣衫都有些许散乱,两肩还带着些湿意,一双眼睛被风吹德通红, 定定望着她。
忽地,他迈步走了过来。从房门到产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他却走得分外艰难,甚至一时不慎脚下踢到了一个木架子,把一盆备好的热水洒了满地。
他对此充耳不闻,只略显踉跄地走到产床边,然产床上大片大片鲜红刺目的血渍却深深击中了他的心。
他僵硬地半蹲下身,将盛郦那双早已脱力冰凉的手握进掌心,开口嗓音艰涩,“阿郦,我回了。”
盛郦掌心沁满冷汗,然陆临江掌心同样一片血肉模糊,那是他星夜兼程,不断挥舞马鞭,跑死两匹马留下的痕迹。
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对他笑了笑,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跟着满额的冷汗一起往下滑落到鬓发中。
“阿郦,你别睡,咱们先把药喝了,我一直陪着你。”立马有小侍女捧着熬好的汤药上来,陆临江接过递到她唇边来。
然而盛郦却摇了摇头,开口时气若游丝,“七叔,药苦、我好痛……”
她已经整整累了一天,所有力气就被消耗净了,原本吊着一口气只为见到陆临江。此时见到他平安回来,她也就能安心闭眼了。
“阿郦!”见她眼底满是疲惫,仿佛下一刻就要闭上眼眸,陆临江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悲痛,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阿郦,你别睡,你想想咱们的孩子!”
“你不是说想要生一个女孩儿吗,最好像你一样聪明漂亮,我日日教她读书练武,你说好不好?”
“你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没娘吗?阿郦!”
将军平日是个多么铁骨铮铮的男人,就连当年陆家遭遇灭顶之灾,尚是个小少年的他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而此时……周围的众侍女们见他眼底一片通红,眼泪欲坠不坠地挂在眼眶,一个个也跟着抹眼泪。
陆临江一俯身,忽有一物从他脖颈处的衣领下落了出来——那是从前他亲手雕刻后,送给盛郦的莲纹玉佩。
起先盛郦一直随身佩戴着,自从成亲之后,她就将此物收了起来。前几日陆临江要走,不知一起是否还能平安归来,盛郦心中担忧不已,这才将此物亲手戴在他颈上,全当是寄托自己的爱意。
然而此时,玉坠子就在她眼前晃晃悠悠,她忽地想起前世之事。
前世出了那桩事,她恨不得当即投缳自尽以证清白,却是陆临江将她救下,更是把这玉佩送给了她。此后这么多年,这块玉佩一直跟在她身边,深宫寂寞、受千夫所指、在云南等他的那两年,她每每遇到走不下去之时,都会在手心中摩挲着这块玉佩。
里面有她对陆临江的全部情思。
她忽又想起自己刚刚重生那日时的想法——上天将她送回前世来,是要她和陆临江再无遗憾。
她不能放任自己就这么疲懒下去,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她还有未出世和孩子和七叔……这般想着,她原本枯竭的身子终于重新生出了些力气,身下忽地一热——
“露头了!露头了!”
两个产婆简直喜极而泣,胎位不正的产妇都是凶多吉少,起先见这小妇人气息奄奄的模样,还以为恐怕要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谁料最后峰回路转,胎儿竟又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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