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舀一勺蛋羹放入口中,沈知遥用余光打量着餐厅的陈设,想象着那个小男孩在这里的生活。
从不懂事的调皮鬼,到成熟稳重的少年,一步步地独当一面,找到自己热衷的事业,平静却又美好地工作生活。
“如果赶得上,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办婚礼。”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都会被夏日的过堂风吹散。
沈知遥也是勉强捕捉到并不清晰的声音,她从想象中瞬间抽离,讶异地偏过头。而陈逸绅,只是看着他,浅浅地笑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知遥的直觉告诉她,他的眼底不是欣喜的笑意。
留念,不舍……
或是什么悲伤的东西。
她一时间有些迷惑,以为是敏感神经并不发达的自己,在好不容易需要用到它时,年久失修错乱了线路。
但沈知遥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吹着风,慢慢地吃掉眼前的一碗蛋羹。
沉默中,只有餐具轻撞的声响。
即将吃完饭,陈逸绅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夹到她的碟子里:“楼上有一间画室,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好。”沈知遥点头。
她低头看过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犹豫半天,才终于问出:“你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忙?昨天的那位已婚……”
明明是他昨天很疲惫地出现在家门口,他的朋友又说好好休息,明天见。
但为什么,陈逸绅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情,在这里陪她慢慢地吃早餐,又要带她去楼上看看。
“那位不是已婚,但他喜欢的人很快就会已婚。”用纸巾细致地擦擦嘴角,陈逸绅纠正。
沈知遥咬下一口桂花糕,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七年的自费教育,都没让她学会的融会贯通,今天可算是让她搞明白了。
她的动作静止,几秒后,又开始嚼起。再度静止,最后实在忍不住,凑近陈逸绅,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刘忱喜欢章秋?”
陈逸绅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四目相对,对过答案,应该是满分答卷。
在沈知遥愈发得意的嘴角面前,陈逸绅将用过的餐具整理好,摆在旁边。
“他已婚。”他欲盖弥彰。
“啧,佩奇,没想到你这么装不住秘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说,我的小秘密了。”沈知遥一边揶揄,一边摇头。
“你的秘密我不是都知道?”他反问。
“什么秘密?”
“觊觎我的肌肉很久,一直坚定地以为我家是开租车行的,羡慕过mido一度想和她互换狗生,因为得不到甚至幻想我是个0……”陈逸绅认真地数着她的种种小心思,就差掰着指头和她对峙。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很是清晰。
在做卫生的钟点工阿姨,一边擦拭着边柜桌面,一边看着沈知遥捂嘴笑。
陈逸绅是摆明了想逗她,又刻意放慢语速:“还有。”
“从第一眼就很喜……”
被阿姨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沈知遥在听到一半时,立刻倾过身去,捂住他的嘴。
他微热的唇,轻触着她的掌心。
陈逸绅抬眼看着她,眼底已全然是笑意。
还有,从第一眼就很喜欢我。
并且一直都没有变过。
-
沈知遥以为,陈逸绅说的“楼上”,是指二楼。
但这人居然带着她,直接爬楼梯到了顶层。又弯弯绕绕,放下一架梯子。从不大的孔洞钻上去,是开阔巨大的阁楼房间。
房间内,淡淡的纸香和颜料味,让沈知遥莫名地安心和平静。
将天窗的百叶帘拉上去,一束阳光便投射进来,照亮大半个阁楼。
错落的两个天窗,刚好能够照亮阁楼,又能留一个时常在阴影中,能够更好保存画作的沿墙长条处。
“这里是我姥姥的画室。”坐在窗下的帆布藤椅上,陈逸绅的嗓音温柔却又夹杂着,沈知遥从来没有在他声音中听到过的悲伤。
沈知遥走进那面一直在阴影中的墙,伸手轻轻触碰着盖布:“我可以把这些掀开看看吗?”
“嗯,”他点头,“尘有些大,小心一些。”
“好。”
沈知遥在掀开盖布之前,想想过好几种这下面盖着的画作的模样。但真当掀开后,她还是被惊得说不出话。
明明作为设计师,却还是缺乏更大的想象力。
一整面墙的油画,跳跃却又莫名融合舒适的配色,熟练细腻的笔触,似乎不像是苍老微抖的手可以画出的。
其中一幅一人高的画板,上面是一个阳台上的女人侧影。女人身材婀娜,黑色的长发利落温婉地盘在脑后,发丝间,点缀着白色的珍珠。
她很白,暗红色的旗袍和黑色的花纹栏杆,将她衬得更加明亮动人。
“那就是她。”陈逸绅看着那幅画,声音变轻。
走到他身边,沈知遥在另一个藤制躺椅坐下。清晨的日光温和地照着,安静得只能听见两声鸟叫,还有画和颜料的淡香。
是她梦想中的工作室。
沈知遥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试图传给他温暖。
“想听故事吗?”从微怔中回到现实,陈逸绅看向她,淡笑着问道。
“嗯。”
“她不是我的亲姥姥。她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住在法租界那一带。后来在法国留学时,爱上了一个同是华人留洋的学生。但那个时候国内局势动荡,男生被家里唤回国。”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满是柔和。
“姥姥是一个很听家人话的女孩,她还有未完成的学业,不能和他一起回去。所以两人约定,回国后,七夕节要在安华的地标——南白楼见面。”
“所以,那个男生也是安华市人?”沈知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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