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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城建好第二年春。
这是城内一户落魄人家。
一个满身补丁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她手中拎着破竹篮,里面是给他丈夫送的午饭,二个馒头,一碟野菜。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此刻荒地里一个青壮男人正挥舞着锄头耕地。男人老实本分,任何事都不与人争抢,所以分耕地的时候,任由别人将好地都挑走了,剩下最差的一块荒地留给他。很多时候好人并得不到应有的好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一样。
“守安,歇会儿吧,吃饭了。”女人笑着叫他,怀中的婴孩看到爹爹也笑了。
庆守安三十岁,长得黝黑精壮,与粗犷的外表相比之下,过于老实憨厚的性格显得格格不入。
一家三口虽过的清苦,但很快乐,女人常说,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就行,这日子我过得了。
庆守安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女人,天下什么财富他都不稀罕,钱更不算什么。
一日深夜,孩子忽然大声啼哭,女人伸手摸去,孩子浑身滚烫,女人吓坏了,忙叫醒庆守安。
二人慌忙穿好衣服,抱上孩子去街里找医馆。
然而三更半夜的哪有医馆还开门,庆守安一家家的敲着门,一个个门里面只传出叫骂声。
终于在街尾的最后一家敲开了门,一个胖头医生半搭着衣服,嘴上打着哈欠:
“这大半夜的,干什么!?”
女人扑通跪下,“大夫看看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胖头医生一伸手,叉开五指:“十两,十两白银就行。”
女人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忙说:“大夫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你先给孩子看病,明天我借了给你送来!”
胖头医生一言不发,“砰”的关上了门,任凭女人如何哭叫都不再理会。
一旁的庆守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跪在女人旁边,冲着那扇门一个劲的磕头。。。
天亮了,女人已经喊不出声音,她怀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呼吸,女人眼神呆滞的坐靠在门边。
庆守安仍跪在那里。
街上渐渐有了行人,庆守安说:“我们回家吧。”伸手欲揽起女人。
女人猛地一耸肩,摆脱了他的手臂,双眼看着庆守安:“守安,没孩子,我活不了了,你好好的。”
庆守安看着女人的双眼,他感觉,那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女人说完猛地向后一仰,后脑撞在了门框上,当时便死了。
庆守安怔怔的看着女人,不哭,不喊,不说话,默默的抱起妻儿向家的方向走去。
三日后。
庆守安守在坟前。
这时,一男人经过,白衣白马,器宇轩昂。
马座上男人不经意间看到了跪在坟前的庆守安,看到这青年身形板正,眼中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心中忽然想,既然岳泰恒都有徒弟了,我何不也收个徒弟,此后要建玄天阁总不能事事都自己亲自去做。
此人正是卫霆。
想到这儿,卫霆拍马上前,看了眼墓碑:
“你叫什么?”
庆守安抬头,见来人样貌必定不是普通人,“庆守安。”
“这是你妻儿?”
庆守安点点头。
“家中可有其他人。”
庆守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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