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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不是第一批上学的人,至少也是前三批吧。开学那天,碌爷也叮嘱过他说,“我们家,祖祖辈辈没出过读书人,你,你要为我们家争气哦,要出人头地,就看你的了。”
小叔的乳名叫小狗子,上学可不能用这样的名字,否则就要闹笑话,老师说要取一个文明的名字。于是,小叔就按王姓族谱上排的辈份取名,小叔是正字辈,开始他想取名叫王正兵,打算读书没天份就去参军。可这个名字已有主了,就住在离他家不远,有一个叫王正兵的人去过抗美援朝,现在复员回来了。他就把后面那个兵改成军,就叫王正军吧,就这样把名字确定下来了。
解放前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当兵,解放后大家踊跃报名参军,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现象,真的是冰火两重天。原因很简单,人们都想过上好日子,想和平不想战争,只有团结起来,把祖国建设强大,世界和平,天下太平了,安定下来才能发展。
改变家乡贫困落后的面貌,还需要更多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劳动力与生产力都提高了才能达到目的。正如簸箕奶奶说的,人是决定劳动和生产的主要因素,生活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这么大的一个村落,自古以来竟然没有人读过书,全是一些老实巴脚的文盲,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难怪祖祖辈辈都很贫穷落后,文盲导致愚味。没文化就不识字,不敢出远门,没有思考辩别能力,听信流言蜚语,很容易受骗上当。愚味还会让人沉沦迷信,染上各种不良恶习,伤害的是自己,所以,很有必要破四旧树新风。
俗话说,天不渡人,人要自渡。意思是说,老天爷不会帮谁种田,也不会帮你解决困难,什么事都要靠自己。
学到了文化知识,提高了认识才能树立新风气,才能形成新文化重塑新观念,掌握了科学技术,才能搞好生产,搞好了生产才能丰衣足食,让人们过上想要的生活。
现在,学校建好了,满足了附近乡村求知问学的夙愿。下一步就是挖塘打砖建房。说干就干,从决定了挖塘打砖那天起,碌爷一家就迫不及待行动起来,就在村东头那块旱地开始。村东头离前面那几个池塘较远,大家一致同意在这块地上挖出一口池塘来,将来洗什么都很方便,还能养鱼。
碌爷,山背奶奶,大伯,大娘一起上阵,先挖好土,再从村前那几口小池塘挑水上来,和熟了泥就开打了。小叔放学放假也一起帮忙,参加劳功。奶奶说,打好砖,晒干后,选个天气好的日子,就请泥工师傅来拆了那两间矮房,在原地建四间楼瓦房。
大爷大叔家离村庄前面的池塘近,就近在池塘里挖泥打砖。村前原来有四口池塘,后来全村大部分都来这里挖,几年后就挖成一口十亩多大的大水塘,和一口小一半的长塘,并在簸箕奶奶家旁边,挖了一口水井,大大方便了全村人,洗衣洗菜,什么东西都到这里来洗,夏天傍晚,许多男人小孩在水塘嬉水游泳冲凉。
碌爷平时很少说话,因为他一说话就会流口水,现在看到搞这么大的动作,又是办学校又是打砖建房,忍不住感慨的说“呵呵,这,这世界好像要开挂了,要大干他娘一番啰。”说完赶紧闭嘴,还是流了口水。
其实,他没说山背奶奶的不是,奶奶是不会恼他说了什么。也因为怕奶奶责怪,爷爷才不说话,憋出来那么多口水。
堂爷一家人有时也在那挖土打砖,许多时候在一块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走到了一块就会东拉东扯起来。
堂爷知道他的那张嘴,长期不说话,口水就储存在里面,一张开就会那样,他说“嘿,你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开口就开挂,平时多说话就不会这样啦。”他家也是在这挖泥打砖,经常都会搭起讪来调侃几句。
汕头大娘跟簸箕奶奶一样,有过刻骨铭心遭遇的人,就像烧红了的铁烙在身上,一辈子都忘不了痛。她们比一般女人更懂得生活的不易。自从大娘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很想得开,比以前豁然开朗多了。她也打趣地说,“碌叔不说话就不说,金口一开,一张嘴就开挂,还是你的嘴好,不然,不会说话,山背婶可饶不了你哦。”说完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这时,山背奶奶才会说,“只要不对我爆粗口,我才不管他开挂还是流口水呢。”
几年开挖下来,村东头几十户人家,你家打完我家上,一栋房屋需要一万个土砖,盖牛栏,猪圈,茅坑,也都要用砖砌墙,就这样被挖成了一口新塘。新塘比村前那口长塘还长,面积有三千多平方米,极大方便了村东头这一大片人的生产和生活。
新迁居来的与后建房的人家,只能在村后挖山坡打砖了。住户多了,地方不够,就向山坡要宅地。二十多户人家,硬是挖进去建了一排房屋。挖出的泥土就挑水来打成砖,建成房之后,一排比一排高,后排比前排高,最后的一排比前排高出二尺多。
山坡上的地质十分坚硬,挖进去的地方,有齐屋高的垂直泥墙,不管下再大的雨都不会滑坡,陡坡就挨着房子,不足一米的空间。坡上比屋顶还高,从上面走过时,向下就能看清房子楼上的东西。住在这里倒是冬暖夏凉,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以前不知道池塘怎么挖成的,现在算是弄明白了。这次整合并村,促成了挖塘,打砖,建房,一条龙的收效,一举多得。整顿了村容村貌,也整出了一些奇事怪象,其中就有几桩诡异的事令人唏嘘。
九爷家搬到村后的上岺坡,离村两里多,丢下原先陈旧破堪的老宅房。在那里建了几间草棚屋,挖了一个烧窖坑,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制瓦烧窖。那地方四面都是红沙坡,荒山野岭的,一括风就尘土飞扬。一到晚上就显得恐怖凄凉。
九爷家原来是九个兄弟姐妹,再迁回到王屋村时,只剩下九爷和七爷兄弟俩,其中一人还有病在身。这滑铁卢式的悲剧并不罕见,在旧社会,这种事只是很奇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