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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他们去了修水库,村里过起了苦日子。为了节约粮食,剩下的粮食要省着吃,才驳得上明年夏收时,一天只吃一顿饭,其它时候吃杂粮,许多时候是番薯干熬成番薯汤,番薯汤煮着红米饭(高梁),番薯粥,薯叶薯茎煮蚕豆,放点辣椒酱味道香,就是不耐饱。
村里的老苟和九爷在祠堂外发牢骚,老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都说当牛做马累,我才不这么认为,起码不愁吃,比我们活的干脆呀,河道水沟里的青草直接吃,干稻草干豆箕也往肚里咽,牛有返槽的胃,然后趴在地上,再倒出来慢慢的享受,细细地咀嚼,还那么高大健壮,我下辈子也要做牛。”
“嘿嘿,牛比人好过多了,做人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要煮熟了,要加点什么味才好吃。”九爷也很感叹地说,“上次我去抬石板,饿急了,我听老人说观音土能吃,就在新塘子高坎下抓了点来吃,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这东西热天咽得下,冷天吃不得。”
那时候,村里人开会,都有工作队参加,目的就是要听到群众声音。会场上的建议,就是当地人的声音,当地人才知道当地事。工作队再把大家的建议反映上去,然后把上级研究出来的决定反馈到村里。
村里断粮的事,经过上级部门的研究,传到了村里。在会议上,工作队的刘同志说,“关于吃饭的问题,现在还没有完全缺粮,经过县里和乡里的决定,现在粮食很紧张,现有的粮食尽量留给来年春耕生产的时候,现在是冬季,不干事时少吃一点,能省就省,节约起来春耕劳动的时候吃,才有劲干事嘛,过了年乡里还要下拨一批粮食。”
合作化的互助组,改成了生产队,经过公社与生产队的互助合作,走的是集体化生产的道路,生产队负责农业生产,公社则提供资料和协调资源和劳动工具的分配。
刘同志还说,会加大对农业的投入,包括财务和劳动工具。财务指的是天偿拨款和信用贷款,劳动工具是生产必希的农具和种子农机。保证三年内解决吃饱饭的问题,五年内解决缺水问题。
村里太多人没文化不识字。刘主任说,没文化不识字可不行,不能享受现代生活,听不懂普通话,看不懂写的布告通知,吃亏的还是自己。他承诺要举办夜校,派学校的老师来教大家,辅导大家学习文化知识。
这天是星期六晚上,来了两个老师,一个是明新老师,另一个是卢老师。祠堂里点起了煤油大灯盏,里面坐满了大伯大娘大叔大婶,还有几个大哥大嫂。这就是当时的夜校,坐板上挤不下就自带板凳,还有站着听课的,也就两个多小时。
第一节课,明新老师大摡地讲了文化的重要性,老师说“我们为什么要学文化?因为文化能把我们一代一代的事情,记录下来并传承下去,首先,我要学好文字语言,汉语中的文字很复杂,一点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五笔画组成一个字,蕴含着深厚中国文化,还有左右弯钩,灵活多变,意味着能伸能屈的中国智慧,比如说吧。”老师转身在黑扳上写了“父母”两个字,然后又说“大家看,这个父字,上面一撇一捺,代表挡风遮雨,下面两根交叉的棍撑着,父亲撑起这个家,再看这个母字,一个框框里中间一横,上面一点,下面一点,意思就是在框里忙上忙下。父母两个字,就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的意思,是不是很形象啊。”大家聚精会神的听着。
明新老师讲累了,卢老师接着讲。卢老师说,“学文化要先学写字,学写字先学好写数字,从一到十有三种写法,有阿拉伯字和中文的小写和大写,现在先学前面两种,大写的汉字以后再慢慢的学。”说完就在黑板上写了两行数字,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对准下面的中文小写。然后叫大家跟着他念起来。
村里人相互传告,都很高兴。刘主任果然给村里派来了老师,说好双休日的晚上才有时间,白天老师在学校正常上课,大家都要干活,也没时间听课。
来教村里人读书识字的明新老师,就是王屋村南面那个小村子的人,上过私塾,是学校建成后,第一批学有所成的人,学成之后就留校当了老师。听说他父亲的爷爷和大伯父亲的爷爷是兄弟,后来迁居到那里,那村子不到二十户人家,环境空气都很优美。
第二天,星期天的晚上,还是那两位老师来上课。矮个爷拎着一盏马灯,笑咪咪的从村西头过来,他两个儿子都在学校念过书,自己没文化,只会做手艺,想去看看老师怎样教学生,他后面跟着一些人。老苟大叔好奇那盏马灯,也跟在后面,许多人摸黑来到了祠堂里。
一会儿老师就开始了上课。这次是卢老师先讲,他说“昨天教你们的有没有学会啦,要多写多练,还要记住记牢,特别是你们的姓名,笔画多,写多了才记得住。”他舔了舔嘴唇说,“今天教大家几个日常用字。”说完就在黑板上写了番薯两字,用手指着黑板说“这两个字叫,番薯,就是我们天天吃到的白薯红薯,为什么叫番薯呢?因为它是从祖国南疆一个番国引起的种子,上面加上草头,意思就不同了。”
“兄弟,那鸡鸭鹅怎么写?”老苟大叔忽然问了一句。
矮个爷责怪说“不能叫兄弟,没规没矩的,应该叫老师。”
老苟“好,老师,鸡鸭鹅怎么写?”他家养过这些家禽,想学会来写。
明新老师走到前面,在黑板上写了鸡鸭鹅三字,然后说,“这三个字笔画太多,也都是双边字,就是两个字合成一个字,大家看,一只鸟前加上又,是鸡,加一个甲乙丙丁的甲字,是鸭,加上我,就是鹅,你们先抄上纸上,再回去慢慢的练习。”
“嘿嘿,不加什么就是鸟,加上我就是鹅,记是好记,写起来难,那不能加点别什么的东西吗?”老苟嬉皮笑脸的问。
明新老师说“不能,无规矩不成方圆,呃,不能什么都加上去。”
明新老师上课就像讲故事,大家都很喜欢听,大伯大娘也来了,听说明新老师跟大伯家有远亲关系,就是来听故事捧场子的。大娘只会听人家讲,认不了字,更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