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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叔他娘比他爹高大,热情大方,人称大嘴巴,为给守叔娶上好媳妇,胳膊也是朝里弯,还亲自出马,乱点鸳鸯,竟然让大儿子去冒充,巧施伎俩充排场,
那天,媒婆带她去看未来的儿媳妇,看到对方像自己一样高大昂扬,是干农活的好把式,心里甚是高兴,生怕小儿配不上她,就让大儿子正兵去做样榜,对人家说“我儿子吃国家粮,工作很忙没回来,那,这是我大儿子,就这个样,两兄弟嘛,差也差不到那儿去。”
听她这么一说,姑娘家也满意,爹娘也同意,这门亲事就定下了。到了过门成亲那天,双方一见面,哎呀呀,怎换了个人呢?这个没那个高大,相反还有些猥琐。为此,亲家上门来抗议,责怪守叔他娘偷梁换柱,一家人自知理亏,也只能笑脸以待。
“也真是,一个娘生出两个样,做娘的太偏心了吧?”山背奶奶一边斩番薯藤,一边说着话。生产队办起了养猪场,就在村西头守叔家旁边不远处。
簸箕奶奶说,“看你说的,你生孩子前不也不知道长得怎样,米粿佬就要比其他几个人更粗壮,生好生歪又不可能先商量好,谁知道会生什么哪?”养猪场有个庙背大娘,是杀猪佬的媳妇。
庙背大娘嘻嘻哈哈的说,“不是你想生什么就能生什么,不需要你同意,也由不得孩子愿不愿意,瘦拐佬也不错呀,比他媳妇也没矮多少呀。”
庙背大娘生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个个都粗壮结实,也没什么招数秘方。
她们几个专门伺候生产队十多头猪,一早起来就要煮好一天三餐的猪食,还要去土里割番薯藤回来,下午斩好第二天的料,有时还要去地里“牵藤子”,地里的番薯藤野蛮生长,把藤子一根根从沟里撩到土面上,免得不长个或长成空心薯。
山背奶奶说,“那天晚上,公社文化站来祠堂演戏,演的叫什么红灯记,他媳妇在演那个女的,瘦拐佬吃醋,去找岔找出个大笑话。”说完,咯咯咯地笑起来。
奶奶说的是文化站送戏下乡那事,为宣传新文化思想,文化站的工作人员,编排了一些节目,其中就有红灯记。王正守的媳妇是生产队的妇女主任,又长得秀气大方,就让她来代演李玉梅,结果闹了个笑话出来。
那天,他刚好从林场回来,极不情愿媳妇去抛头露脸,就以莫须有的理由,去到现场观看,想把媳妇叫回家。
戏场设在村里的大祠堂,大家正聚精会神地围观着表演,他冷不防冲演戏的媳妇结结巴巴的叫喊起来“喂,我,我那_那根补衣服的针你放哪里啦?弄丢了,你,你要赔一个给我哦。”
看戏的人顿时哄然大笑,他媳妇羞死了,就回了娘家,他三番五次地去赔礼道歉,都不肯回来,最后还得他娘亲自出马,才请了回来。
再说堂爷,退下一线,专门与耕牛打起了交道。碌爷,九爷,村里的爷爷辈们,都五十几的人,身体不如以前敏捷,拼不过年轻人,干不了重活,只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农忙时,耕田犁土,农闲时,早晚放牛,中午扛上长铁锹去田间走一走,巡查庄稼,排水灌溉,拾猪牛狗畜粪积肥,铲土坎路上的杂草,晒干烧成灰土,打堆积肥,总有干不完的活。
村里的爷爷奶奶辈们,专门做后勤工作,比如,养牛养猪,除草积肥,翻晒稻谷,捶打各种豆箕,收拾场子,把打出来的谷子和豆子,用风车吹干净,晒干入库,管理仓库,全是一些手头活。
这些虽然不是重力活,撺撺掇掇地劳神费时,一点也不轻松,年轻人没有这个耐心。正如堂爷说的,年轻人不懂伺弄耕牛,穿牛鼻,牵牛绳,扎牛套,戴犁耙套具,犁田耕地也有不少的学问,向左转要撇,向右转要扯,不会使唤,你对牛弹琴,牛以为你神经。生产队的耕牛在他们的养护下,从两三头增加到五六头。
长辈们最清楚村里的土地属性,哪里的土地适合种什么,哪里的边界在哪里,哪里的池塘灌溉哪里的稻田,干稻草怎样打堆才不被风吹雨打而坍塌……尤其是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对农作物有什么影响。
后勤养护组由会计记工分,男的跟男的一起干活,女的跟女的在一起干活。生产队分成六组,组长记工分,先评定好全劳力和半劳力。农忙时由组长分工,按件记分,不忙时在一起劳动。养护组记全劳力工分。
“哎吆,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哩,把我气得呀,差点没打他耳光。”簸箕奶奶忙了一天,煮完猪食喂了猪,下午,三个人又在咚咚咚地斩番薯藤,边斩边说“我为这个家受苦受累,他还狼心狗肺。”
山背奶奶听了说,“你要打谁呀?谁惹你了,你孙子不听你话了?”
簸箕奶奶气呼呼地说,“哪里,梦见那死鬼了,带着个女人回来,我含辛茹苦地撑起这个家,他倒好,竟敢娶个小老婆回来,让我给吼出去了。”自从她有了孙子后,每天脸上多了笑容,现在忽然间又阴沉下脸来。
“噢,山狗子还活着?这是大好事啊,现在人在哪里?”山背奶奶一边把剁碎了的番薯藤装进箩筐一边说话。
“谁知道呀?都说是做梦哟。”其实,簸箕奶奶早已打听到山爷的下落,只是不肯说出来,怕人多口杂,招人口舌。
庙背大娘也说,“应该还活着吧,十几年没听说过打仗的事,只要不生病,人就还在世。”她要把装好的碎藤子挑到晒坪上,晒干后储存起来,留着以后喂猪喂牛。
“当兵的人现在都来参加劳动,哪有空去打仗,干部军人群众都在挖渠道,渠道都挖到了山寮坑子,小狗子也和屋场里那些后生一起去了挖渠道。”山背奶奶说的是军叔和村里的青年突击队。
生产队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春夏忙农活,收割完早晚稻,还要收拾大豆番薯旱作物,收完了庄稼,冬季农闲就去挖渠道,每天都去,所有人都去。这不,米粿大叔和温同志他们,带着全村的人又到到山坡上,在指定的地方干了起来。
王屋村的人多,任务也最多,山寮坑子老虎印坡有一大段。那天中午,大家干累了坐在一块侃谈起来。有人说,“这老虎洞里,真来过老虎吗?谁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