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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去外婆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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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渠道,为什么比河流更曲折?因为要避开山川,找到同样高度的地面,流向是有目的。而河流不同,一直向东流,一去不回头。

大叔向上级反映情况,提出了建议,说那渠道要经过别的公社,水道太弯太长,弯得像盘山路,远水解不了近渴,耽误生产,还引起许多争端,甚至发生村与村群殴的事件。

为避免争端,建议公社筑堤坝引水,筹建一座渡桥也行,二百多米可解决十多里长的水道。

一个有知识的人,不一定有智慧,因为知识是书本上的读物,公众互传的知识,不是自己想出的方式方法,而智慧总能战胜困难,还可创新出新的招式。

有知识,有智慧,有见识,就必须经历过一番磨砺,从小就要学知识练筋骨,理论联系实践,大脑经过思考,才会有真知灼见。就像炮鬼捉蛇,就像鱼刺梗喉,需要有方法有知识有经验。

小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会吃许多苦头,受许多委屈,风生,盛世,乾乾,嘉嘉鸡……所有的娃娃,每个人的成长都不可避免。

那时的小孩,春夏炎热天气,大都穿着印了花的短袖针织t恤,土话叫“汗衣子”,到了寒冷的天气,穿的是棉织粗布衣,脚上都是母亲纳的布底鞋。乾乾也是夏天穿针织汗衣,到了冬天就穿他哥哥小时穿过的衣服。

这年的冬季,生产队终于把渠道挖好了,把两年的贷款也还清了。

一年下来,总的来说,收成不错,主要靠下雨天,储蓄到村里村后周围流下来的水,池塘里养鱼,池塘水灌溉稻田,经过生产队全体劳力的辛勤耕耘,家家分到口粮,解决了基本的生活需求。

乾乾家分到粮食,柴草,杂粮和花生油,大伯挣工分多,得了些分红,大娘养鸡又种菜,生活还算过得去。

大伯把分到的柴草堆放在屋檐下,另一栋屋基的空地上,这是以前规划好的地基,想要再起一栋房子,不知猴年马月建成。

经过分粮分红盘点,到了腊月二十七,生产队从大池塘捕上来许多鱼,按人口摊派,低于市场价格差不多一半。大娘家分到大大小小十多斤鱼,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她拣出两条一样大的鱼,准备带点年货去回娘家,这是乡下必不可少的风俗。

乾乾的外婆家住在北面山窝窝,从村后绕过渠道,上了公路往北走一里多路,就是三村交界的地方,渠道从涵洞通过公路,这里看得到舅爷家的房子。

大娘背着大妹,挎着装有年货的篮子,拎着两条鲢鱼,沿着公路走上了一个陡坡。乾乾穿着大娘给他做的蹩脚布鞋,一开始跑在前面,到上坡时就慢了下来,每走一段就要问大娘到了没有,大娘也总是说快到了,过前面那个村,拐个弯就到了。

过了村,拐过弯,就是一片丘陵沙坡,大娘说,不要停下来,狼外婆就藏在这一带。吓得乾乾走累了也得走,边走边问“娘,还有多远?”

“慢慢走吧,走下去很快就到了,走才走得到。”

大娘说,吃得了苦,才做得出人,干得了事,你现在吃过的苦,会让你将来尝到生活中的甜,怕苦怕累的人干不了大事。

终于到了外婆家,乾乾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的,第一次到外婆家,见过舅公、舅婆。发现外婆家前面也有池塘,也是住在祠堂的左边,不同的是外婆家住在前排,那里的池塘太小,房子老旧,窗小门小巷子小的那种。

外婆见到女儿,舅舅见到姐姐,舅娘笑得咧开了嘴,问吃饭了没,看到送来的年货,就说,来就来吧,还送什么年料呢。大娘说,都是自家种的养的,没买什么东西。一会就寒暄起来,互聊起一年来的辛酸苦辣,边聊边准备下一餐的饭菜。

中午吃饭时,乾乾端一碗饭在街上吃,一小孩闻到香喷喷,看到他碗里的鱼块,一瞬间就拿走一块。舅公发现后过来察看,手上和上衣袋里没找着。乾乾很好奇,吃的也太快了吧,鱼刺不吐就咽了。

吃另一块鱼时,乾乾被鱼刺梗着,很不舒服,又哭又闹,舅舅端来一碗温开水,酸酸的,喝了之后,大娘叫他吃一小口饭,咽下去就没事了。

这次去外婆家,最大的收获是,听舅公讲传奇故事,有关鱼刺梗喉的事。舅公说,他也被鱼刺梗过,遇上一个江湖医生,端来一碗水,用中指在碗里对天胡乱地画了几下,说是一张通仙的桃符,可逢凶化吉,喝过后,果然好了。

现在,舅公也学会了这一招,乾乾觉得有学问的人很了不起。

受得了委屈心里才不会阴暗,见多了阳光,人才能健康成长,经得起风浪生命才坚强,经过磨砺,努力奋斗过,人生才有意义。前辈们的实干精神,影响了下一代,就像一面镜子,照亮了后人前进的方向。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乾乾去大叔家吃过饭,回想起来有些尴尬,那是夏收花生时,大娘预先做好中午饭,带到干活的地方去吃,路途远,免得来回耽搁时间。留了一份,托咐大奶奶热了一下,在一块吃的午饭。

那时候,乾乾体弱多病,是大娘的呵护,他才在人生路上继续前行。大娘给他做的布鞋,虽然蹩脚,比没鞋穿好多了,反正不走远路,大娘说,会蹩脚就踩着鞋跟蹭着穿,像穿拖鞋一样趿着走。。

乾乾去外婆家,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见识了舅公的传奇经历,长了一点点知识,当然也吃了不少苦头,来来去去的当天就回了家,也算是人生的第一次吃苦,比给生产队捡稻穗,在稻田里摁禾还辛苦。

说起在外婆家吃的鱼,回想起去奶奶家蹭饭的事,他说,好像没奶奶煮的芋头糊好吃。大娘问他,奶奶做的什么菜比鱼还好吃?乾乾说,奶奶煮的芋头糊,放了酱油,好吃顺饭。

他喜欢吃新鲜辣椒炒鱼块,放点姜,味道好极了,但外婆家煮的鱼没放姜。

大娘说,就你会吃,冬天捕起的鱼当然好吃,夏季热天的鱼当天不焙干,隔夜就臭了,不能吃。冬天煮的鱼,隔夜就成鱼冻子,那才最好吃呢。

说到鱼就会想到池塘,以及排水沟两边的稻田,泥锹鲫鱼鳝鱼特别多,越是肥田,鱼多虫也多。村里几乎每家都有捕鱼的网具,不少小渔网大渔网出自田鸡大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