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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姎姎凭着自己脸上的伤,非常心安地在家中瘫了两天。
今晨眼都还没睁开时,便被柳瑛从床上叫了起来。
“姎姎,你看看,这都几时了?”柳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程姎姎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想,“鸡都还没叫啊,绝对不晚。”
想归这样想,但程姎姎还是快速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程姎姎和柳瑛今晨要去京城东边的灵善庙,为远在北疆边境的程渝之再求一枚平安福。之前在程姎姎和程渝之离开时,柳瑛便已求了两枚平安福。如今听到程姎姎遭遇这等险事后依旧能平安归来,在慨叹程姎姎命硬的同时,柳瑛认为在灵善庙求得这一枚平安福有着极大的作用。
昨夜,柳瑛眉头微跳,总觉有事发生,便想带着程姎姎上一趟灵善庙,在还愿的同时再为程渝之求一枚平安福。
程姎姎也欣然应允。自京郊一事发生后,翟琰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明和除了强行给他喂水,再无其他办法。第一日翟琰骅在包扎完伤口后,夜里便发起了高烧,第二日傍晚烧才退,吓出程姎姎和明和一身冷汗。所幸,此后再无意外发生,但翟琰骅却迟迟不醒。
所以,这次程姎姎上灵善庙求符,不止一张。
程姎姎心想,要是当初说话时再多想想,不激怒顾明轩的话,是否翟琰骅不会遭受这飞来横祸,也不会一躺就是三四天,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于是,程姎姎便带着愧疚和许些复杂的心情上了灵善庙。
“咚~咚~咚~”灵善庙的一声声钟响层层回荡,散在整个灵善山间。
以现心诚则灵的宗旨,百姓早早地在灵善山下等待。钟声一响,一同等候的男女老少便沿着山阶,缓缓向上。钟声响后,仙乐接着响彻山间,意韵绵长,山中的鸟叫与仙乐融合在一起,更显静谧,洗涤着每一个入庙人的心灵。
程姎姎也与柳瑛一同沿着山阶往上。走着走着,旁边的人似全部化为白光,只余她一人伫立在山阶中央,眼前一阵晕眩。
忽的响起铿铿锵锵的武器相交之声,抬眼望去,触目皆是红色,尸身,血海,哀嚎,交杂在一起,冲得程姎姎大脑嗡嗡作响。这是何地?灰雾弥漫,烟尘四起,程姎姎望着脚下,是连片的鲜血。血腥味,土腥味,硝烟味混在一起。
一只满是鲜血的手艰难地伸过来,拽住她的裙角,她沿着手臂向上看去,是一个脸上布满血和黑灰的年轻孩子。
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但程姎姎拼尽全力,也未能听清楚他全部的话,只有隐隐约约两个字一直绕在程姎姎的心头永散不去。
回家!
“咚~咚~咚~”钟声又再次响起,虔诚的人们双手合十,向庙的方向行礼。
程姎姎依旧沉浸在尸山血海的悲怨之景中无法自拔,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钝痛,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姎姎,姎姎,你怎么了?”柳瑛见一旁的程姎姎突然落泪,心里也骤然发慌。
程姎姎似从噩梦中猛地惊醒,心脏重重一跌,砰砰直跳。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柳瑛。望见柳瑛的担忧,程姎姎抱了抱柳瑛,轻轻说道,“阿娘,无碍。我们继续走吧。”
柳瑛见程姎姎将眼泪擦干,似是无事发生,才微微安心。
心脏依旧未能平复。
脑海中时时重现那一幕。
程姎姎的头微微发疼。
山阶并非很长,但也花了程姎姎和柳瑛的不少时间。到达灵善庙时,周围的事物已渐渐清晰明朗起来,天色已然大亮。
道童将庙门前虔诚做礼的人们一一引进,终又聚在灵善大殿中。望着硕大的玄灵真人泥像,心中渐渐变得平和,砰砰直跳的心脏也被安抚下来,乖乖地待在胸腔之中。
仙乐在整个大殿中回荡,隐隐还能听见“道法天尊”之类的轻轻呢喃声。
程姎姎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转过身来,一年轻道士向她们行拱手礼,礼毕后,轻轻抬手示意,“善人,请随小道到这边来,丹清真人有请。”
程姎姎还在犹疑中,便见柳瑛毫不犹豫地跟着那名道士前去。她赶忙上前两步,轻轻拽了拽柳瑛的衣袍,急急唤道,“阿娘。”
柳瑛轻轻地拍了拍程姎姎的手,示意安心,随即解释道,“丹清真人便是之前为平安福开过光的道长。”听到柳瑛如此说法,程姎姎才放下心中的疑惑,与柳瑛一同前去。
花香怡然,回廊蜿转,墨水亭台之间,三人徐徐而行。
“善人请进,小僧先行告退。”
“道长慢走。”
叩叩叩。“善人请进。”
吱吖吖。木质的门被打开,传来一阵檀香。一人坐在屏风后,影影绰绰。
柳瑛双手合十,恭敬地向屏风后的人行礼,“道长安好。”
程姎姎也跟着行了礼。
原以为丹清真人会是个眉发皆白,仙气飘飘的老人家。但屏风后出来的却是有着许些憨相的中年男人,体型并不像程姎姎想的那般瘦弱,反而显得壮硕。身着黄色道袍的丹清真人,在听到柳瑛和程姎姎进门的声响后,一脸慈和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贫道知善人今日会来,便早早派了道士前去接应,如此看来便是不差了。”丹清真人又指了指外室的座椅,“善人请坐。”
落座后,柳瑛出声说道:“道长真是神机妙算,实不相瞒,信徒这次上山来是想再求一枚平安福保佑我儿。”
“善人几月前上山来不是已为令郎求取了一枚平安福么?”
“虽说如此,但我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北境边疆险远,狄人凶煞,环境恶劣,信徒实在难以心安。此次上山来,也只是再求个心安。”
“贫道理解善人心中所忧,但平安福已不可再求,贫道可以为令郎祈求平安。”
柳瑛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恢复如常,“那便麻烦道长了。”
“大道万千,各行其善,勇夫所往,其行皆胜。善兮善兮,护佑家国,乐兮乐兮,命途皆安。”丹清真人抱拳太极决,置于眉中,嘴中不断说着祈福的话语。礼毕后,丹清真人对着柳瑛微微一笑,“善人心安,令郎一切安好。”
柳瑛点头微笑,“多谢道长,信徒有道长此般说法,确也心安。那信徒先行告退,不叨扰道长了。”说罢,便要起身。
黄袍道长依然微微笑着,“且慢,想必令爱还有事所求。”
柳瑛回头疑惑地看着程姎姎,程姎姎未看柳瑛,双手合十向丹清见礼。
“道长妙算,在下确实想为一人求得平安福。”
“不知这人与善人有何关系,平安福只得亲人所求。”
“他是在下的未婚夫婿,如此关系可以求得吗?”
“自是可以的,不知善人可有他的生辰八字,假予贫道一观。”
程姎姎在上山前便已知晓求平安福需得生辰八字,所以她早早便准备好了。“道长请。”
丹清真人接过程姎姎手中的生辰八字,刚看一眼,便拧起了眉,又细细地多看了几遍,并且嘴里不时地嘀咕些什么。
程姎姎自然发现了丹清真人的变化,但见丹清真人投入的模样,也不好贸然出言打扰,只得在一旁干坐着。
香灰一寸寸跌落,眼见那柱香马上便要烧到尽头。
丹清真人忽的开口,“劳善人久等,实在是这命相又许些怪异,贫道才多看了几眼。”
“有何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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