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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淮面色缓和,可也不见喜气,上次京城来信说会派人过来,这些日子忙着,他把这事给忘了,眼下倒是想起来了。
他叹息声,从书案后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问:“怎么现在才来报,先前不知道吗?”
陈生说不知道,孙嬷嬷好像是故意似乎,一点风声没透露出来,人到了门口才让下边的人通报,故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生不禁在想,这孙嬷嬷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还让秋英回来了,摆明了是让她留在大人身边,这样,怕是夫人要不开心了。
他不禁担心接下来的日子。
府门口,一行护卫站成两排,身板笔直,目光凌厉,不管身旁人何种目光和话语,他们愣是没动一下,那股旁人勿近的感觉瞧着就瘆人。而为首的妇人穿着藏青色的锦缎长裙,双手交叠在腹下,姿态端庄,目光傲然。
她扫视一圈,嘴唇抿紧,目光淡然,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地方。微胖的身子微微侧过,看向身旁的秋英,对着她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面色缓和些。
“着实委屈了公子,窝在溧阳这个小地方,若是跟主子服个软,立即就能回京去,还用得着在这里吃苦受罪。”
孙嬷嬷心中记挂着霍云淮,知晓主子派她来当说客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如今来了一看,心中着实难受,那般高贵儒雅的人,怎能窝在这种小地方,主子见了,定然也会心疼的。
想到这,孙嬷嬷无奈叹气,奈何主子和公子都是倔强顾着脸面的人,哪会向对方服软。
秋英见孙嬷嬷如此难受,便笑着宽慰几句:“嬷嬷说的是,奴婢也这样想,不过对公子来说也是好事,前段时间官银被劫,不就是公子找回来的,这事在京城人尽皆知,都夸公子呢,主子很是高兴,历练历练总归是好的。”
秋英说了几句中听的话,孙嬷嬷立即点头,面色缓和了不少。说的确实在理,这也算一桩好事了。
孙嬷嬷和秋英在门口等了半响,才看见霍云淮步履匆匆的过来,孙嬷嬷面带喜色,脑袋不禁往后瞧瞧,并未看见想看的人,心里难免不喜。
可是当着霍云淮的面,并未表现出来。
“老奴见过公子。”
霍云淮自小是她带大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所以看见孙嬷嬷的一刻,霍云淮露出温和笑意。
连忙弯身扶她起来,“嬷嬷一路辛苦了,怎的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城外接您。”
孙嬷嬷摇头说不必,毕竟他是主子,哪有让他去接的道理。
“老奴身子骨还算硬朗,不敢劳烦公子。”
霍云淮笑笑没说话,眸光一转,落在心虚慌张的秋英身上,不过几息又挪开目光。
孙嬷嬷一直盯着他看,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神情,避免惹恼了他,孙嬷嬷急忙解释两句:“来的路上正好遇见回京的秋英,老奴想着来这一趟也没个说话的人,便自作主张让秋英回来了,公子可别怪罪。”
她这么说了,霍云淮再追究倒显得不讲人情,所以只是笑笑,不在意的说了句:“无妨,等嬷嬷回京的时候让她跟着您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伴。”
看似关心的话,让孙嬷嬷和秋英心一紧,知晓他是生了气的。
“也好,也好。”孙嬷嬷勉强笑笑。
府中这么大动静,内外人都知道,所以当春儿来告诉苏月月时,她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前院那边去。
当她赶到时,霍云淮正陪着孙嬷嬷喝茶,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苏月月在门外看了会,见那孙嬷嬷喜笑颜开,眉目慈善,定是好说话的,心中的顾虑消了几分。她理理衣裳,姿态端庄的走了进去。
几双眼睛一同看向她,神色各异,说笑的场面也因她的出现而安静下来。
苏月月依旧笑着,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左右她不过是过来瞧瞧的。
霍云淮见状,脸上的笑意收敛些,大手一挥,让下人都退了下去。
“嬷嬷,这是我夫人。”
孙嬷嬷深吸一下,脸上神情僵住,对于霍云淮说夫人两字,颇为不满,他的夫人,岂是一个乡野丫头能当的。
“老奴见过夫人。”
语气生硬,话语里夹杂着不满和鄙夷。
苏月月拧眉随即又舒展,第一次见这个嬷嬷,为何对她不满呢?是看不上她吗?
方才的好心情退了几分,她扯着唇角,道:“嬷嬷安好。”
孙嬷嬷嗯了声,接着便毫不顾忌的打量她,从头到脚,丝毫没顾忌霍云淮。
长得倒是不错,清丽妩媚,就是透着股小家子气,日后去了京城难免上不了台面,怕是会惹来许多笑话。再说,没背景的人在那种吃人的地方,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孙嬷嬷有了考量,淡漠的收回眼,看向霍云淮,“来之前主子交代了几句话,老奴想跟公子说说。”
霍云淮睨了她一眼,颔首道:“也好,去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苏月月困惑的盯着他们的背影,可是都没看她一眼,倒是半路回来的秋英深深望了她一眼。
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