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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偌大的司空府只剩下义正四人。
妃环不禁说道:“咱们现在去哪呢。”
“我想先去昆仑祭拜亡父,顺便把降龙木拿回来。”义正说道。
猫儿、妃环自然是要随义正同去的,于是三人均看向了小蝶。
小蝶见三人均不作声只齐齐看向自己,低头尴尬道:“我只想着来凤翔府神农帮找你们解释,没想着……没想着……”
妃环缓缓走上前去温柔地拉着小蝶的手。
“走。”猫儿道。
小蝶心里苦笑,按照以往自己的性格,下一步定会去找孔义方为阿哥报仇,可是却情不自禁地跟着义正、妃环、猫儿三人一路西去。看着义正脸上洋溢的笑容,隐隐冒出自己究竟会不会杀了孔义方的疑问时,随即又立刻按压了回去,事情既然烦心索性不再去想。
四人一路向西,刚出司空府两三日。义正停了马车,几人下车饮马取水。
小蝶忽道:“你们听,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
几人刚欲屏气凝神细听一番,只见周围涌现出大批的难民,手持铁镐木棒,将义正四人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看着义正四人说道:“不愧是巡抚家的公子,竟然丝毫不慌。”
义正闻言很是诧异,随即反口问道:“足下可是在说我吗?”
那为首的难民冷哼一声道:“我们在王大哥带领下聚众起义打得官兵节节败退,陕西巡抚更是弃府而逃,听闻他有个公子一路西逃,看你衣服华贵、家眷貌美,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在这饥荒之年还能面露富态的,不是巡抚的公子还能是何人?”
一难民道:“你们看那马车,比官府的式样还华丽。”
另一难民说道:“你们看看这两位夫人的金银首饰穿戴打扮,证据确凿无疑。”
就是就是。余下的难民也是纷纷附和。
原来猫儿嫌沉亦觉新奇,路上便将司空府取来的珠宝与妃环一起佩戴上了,而小蝶对这些首饰自然是拒绝的。
义正摊手耸肩,对着三女道:“他们认错人了!”
小蝶点头说道:“要想离开不是难事,但是我不想伤了这些难民。”
妃环将自己与猫儿的首饰全部摘下,刚想走上前去被义正拦下。
妃环远远对着那为首难民说道:“我们愿将这些金银首饰全部送给你们,可否放我们离去呢?”
为首难民冷声道:“哼,那些本就是民脂民膏,我们要抓你们去见王大哥!”
义正无奈道:“我们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为首难民对着义正道:“哼,你爹楼知府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我们皮骨已尽,救死不赡。不是我们要造反,是朝廷逼着我们反。”
“这位兄台我看你当真是认错人了,我们刚从神农帮司空府出来。”小蝶也忍不住解释道。
那为首难民又道:“哼,神农帮作恶一方,更是该死。今天你们说什么也没用,我们就是要捉拿你们,交由王大哥处置。来人,给我上!”
小蝶也无奈地看了眼义正,意思是没办法了只能打出去,尽量不伤人命便好了。
正当义正几人做好准备,摆出应战姿势时,难民群中忽有一人啊的一声大喊起来,只见他双手紧紧箍头、蜷缩于地,一副头痛欲裂的症状,口中不停喊道:“弟弟……弟弟……”。
一旁难民有人喊道:“有人疯病犯了,大家快快闪开。”
不知是这疯病传染还是众人恐病人发起疯癫遭到殃及,一众难民立即撤离一旁,只留下那犯病之人在地上不停嘶吼和扭动。
妃环见状却是不退反进,瞅准时机银针刺向那难民百会、印堂、风池、内关四穴,又在太阳穴处针灸放血,顿时那难民疼痛缓解下来。
可随即那难民仿佛出现幻觉般,双目无神,呆坐于地上一只手向面前伸去,嘴上说道:“弟弟,你终于来接我了,你是原谅我了?”
妃环看着难民症状,于所学之中细细回想,忽然面色一惊,急忙抓起那人手腕,号起脉象来。
众难民也不捉拿义正几人了,只静静地看着妃环。
片刻过后,妃环对着小蝶小声道:“此人并无病症,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小蝶当即问道。
妃环答曰:“看这症状,怕是同类相食,吃过人肉了。”
这本是难民中人人忌讳的话题,此刻妃环一言顿时激起千层浪。难民们群情激奋,其中一个人眼眶噙泪怒道:“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同类相食?”
一民妇也叹道:“唉,四个儿子已经饿死两个了。”
那首领说道:“若不是杀县官、开仓廪,我们也早就都饿死了!”
又一难民怒道:“天降大旱,连连年灾,官府却催征更甚,我们村已经饿死得不剩几户了。”
小蝶闻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怒不可遏,当即说道:“如此贪官污吏,当真该杀!我们并不是什么巡抚之子,但是听你们一说,我们定要杀死那些贪官污吏,为民除害,我们愿随你们前往。”话音刚落小蝶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绪激动,没有问及义正几人的意见。
义正说道:“几位大哥大嫂,在下确实不是什么巡抚之子,我劝你们立即再去别处寻找,省得错失良机。如若不信,我们愿意随你们前去参见什么王大哥,我相信应该有人识得那巡抚的家眷。”
妃环软软道:“好可怜啊,不如我们随他们前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没有?”
“也好。”义正回道。
那为首难民一看义正几人虽是衣着华贵,但是言行却极是体恤平易,其中一女子更是不顾自身感染的风险去施针救人,正有些犹豫。
一旁又一难民小声说道:“罗登哥,我看这几人真不像是官家子弟。”
闻言那为首难民默默点头。原来他名唤罗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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