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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环也扶着义正落座,看见这一桌子美食珍馐,不禁感慨道:“外面那么多的难民,饿殍遍野,想不到您这里居然还有如此奢侈的酒菜。”
司空砷眉毛一扬得意地说道:“我们神农帮岂是一般人能够比及的。虽说陕西大旱,村民颗粒无收,但就我们神农帮积聚的钱粮,再吃个十年也不是问题。”
“就是能吃二十年,也不够你这么造的。
老爷回来了。
造的。”随着声音传至,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众随从徐徐走来。
“见过老夫人,老爷。”廖管家躬身叫道。
那中年男子就是神农帮的帮主司空耀,只听他气急道:“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怎么还能招惹事端。”
司空砷也是像个孩童般,冲上前依偎在那老夫人的一侧,说道:“奶奶,就是我再怎么造,咱们神农帮也是跟您一样福寿永享,您说是与不是。”
老夫人本是故作一脸严肃,但是看见身边的爱孙,又忍不住表情柔和起来,满眼溺爱的说道:“我的好孙儿说得对,况且这偌大的家业,还不是最后要交到你的手里,吃一顿半顿酒席有什么打紧。”
司空耀一脸严肃地问道:“下人来报说你又沾花惹草了?”
闻声司空砷瞪了廖管家一眼,连忙回道:“什么沾花惹草,她们都是我在江湖中认识的朋友,只不过她们身份特别。”
廖管家连忙在老爷司空耀耳边小声告知妃环等人的身份。
“娘,什么身份特别,她们是广州府四大花魁。”司空耀一听是烟花之地的女子,瞬间面色鄙夷地说道。
“又不是什么弥天大祸,你儿子在江湖中结交几个朋友都不行,纵是犯下什么,有老身顶着,定不用你这帮主出半分力。”老妇人声嘶道。
“娘。”司空耀无奈地喊叫了一声,却也不敢辩驳。
司空耀虽贵为一帮之主,但是却极为孝顺,这才导致自己的独生子被老夫人溺爱成如此。
司空耀见老母亲一心要护着这孙儿,又上前对着老母亲附耳小声道:“这两位是你宝贝孙儿在外面胡乱结识的风尘女子。”
老夫人一听乍现难色,不悦之情瞬间显现出来,拉着司空砷的手说道:“来,让我瞧瞧你的朋友。”
妃环见几人到来,早就停筷了,一直等着见礼,见老夫人要瞧自己,连忙上前盈盈一拜,柔声细语道:“小女子见过老夫人,冒昧打扰,还请老夫人见谅。”
猫儿在司空耀一家子说话时一直胡吃海塞,现在正好吃饱了,在义正悄悄示意下,连忙擦了擦嘴,也是上前有样学样的盈盈一拜。
老夫人见来人主动行礼,便仔细打量起妃环、猫儿二人来,这一打照面,心中不悦之情瞬间去了大半,心道上哪寻来这样两个女子秀丽艳绝的女子。
义正不合时宜地走到老夫人面前乱喊道:“五妈妈,五妈妈。”
司空耀也是在一同打量妃环、猫儿二人,突见义正以憨傻的姿态出现吓了老夫人一跳,忙护住老母亲问道:“此乃何人?”
司空砷离奶奶最近,连忙搀扶住奶奶,并解释道:“这不是恶人,他是两位花魁的哥哥。”
妃环见老夫人慈眉善目,颇有好感。义正突然吓了老夫人一跳,赶忙想上前解释,顺带着口头惩罚一下义正,便说道:“对不起让老夫人受惊了,这是我们姐妹四人的傻哥哥,先天思觉失调,是个只会憨傻乱叫,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还请老夫人勿怪。”
老夫人定了定心神,并未责怪。
谁料老夫人身后跟着一名女子对着妃环、猫儿训斥道:“你这是蓄意谋害,要是给奶奶吓出个好歹来,你们负得起这个责吗?”
老夫人并不理会身边女子,只是接着妃环话问道:“你说你们姐妹四人,那是还有两位姐妹了?”
妃环看了看扮傻正上劲的义正,心想索性一装到底,遂略带哭腔的回道:“我们兄妹五人自幼孤苦无依、到处漂泊,经常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我们四个女子身无长技,又得照顾这位傻哥哥,只得流落风尘,卖弄些琴棋曲艺,无奈时逢乱世,被恶霸贪官欺凌,走散了两位姐妹不说,我这大姐还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听闻神农帮悬壶济世,医法高超,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斗胆来恳求神农帮施以援手,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罢便是哭着跪倒磕起了响头。
猫儿见状,看了眼义正,义正也是抽空连忙眨眨眼。
猫儿便照葫芦画瓢,学着妃环也是跪在地上。
老夫人听妃环哭诉,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看见这两位女子出生风尘,却是样貌出众,知书达理,颇有礼数,连忙道:“快快请起。”
妃环心里觉得好笑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跪地磕头,众人看不见她的神情。
猫儿学着妃环也是磕了一个,只是刚刚吃饱不愿多动,磕了一个便就势伏在了地上。
“快扶她们起来,”老夫人又赶忙吩咐下人,又指着猫儿说道:“看这个丫头,肯定是饿的,都昏了过去,快快扶她们起来。”
下人们忙听从老夫人将妃环、猫儿二人扶了起来。
司空耀不为所动,只是暗自思忖这些人来意和身份。堂堂一个神农帮帮主可不是妃环一个初出江湖的小丫头能够三言两语糊弄的,何况廖管家适才除了妃环几人广州府花魁的身份,将她们有些武艺在身之事也一并汇报了。司空耀只是不当着老母亲的拆穿妃环三人罢了,想着将三人收留在府内,既遂了老夫人的愿,又能暗中监视,倒是要看看这三人有什么阴谋。
他儿子司空砷则乐了,见自己奶奶并不排斥二女,瞬间也不再收敛,得意了起来,说道:“奶奶,您也听见了,她们这么苦的身世,咱们是不是得帮衬一把,何况这位姑娘身中剧毒,咱们堂堂神农帮怎么能见死不救,是不是得牛刀小试,顺便把这毒就给解了呢。”
老夫人道:“嗯,不急,先给她们收拾一下住处。”
“哼,这几人身份不明,来意叵测,就这么让她们住在府里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先前老夫人身后说话那女子此时又说道。
老夫人听那女子说完话,神色很是不悦。
只听老夫人对那女子说道:“别以为嫁给了我孙子,在司空府就有你说话的份了,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原来说话那女子是司空砷刚娶得的夫人,同时也看得出来,老夫人并不是很满意这位孙媳妇。
此时神农帮帮主司空耀说道:“娘,怎么说岳敏也是您的孙媳妇,您怎么能当着外人训斥自家人呢!”
“爹,奶奶,都是岳敏的错,我代她给奶奶认个错。”司空砷说完,转而又对着岳敏道:“奶奶决定的事,你怎么能多嘴呢,还不赶紧滚回屋去!”
这司空砷的新媳不过是爱而不得的替代品,是司空砷从处州府回来后,哭着闹着让奶奶发话,从陕西地界找到的美艳女子,如今四大花魁其二就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司空砷哪还顾得上她的情绪。
许是知道老夫人乃是司空府当家主母,也许是司空砷平素惯有大丈夫威严,岳敏并不再多语,只是怀着委屈默默走了出去。
妃环趁他们说话的间隙,偷偷打量着司空砷的夫人,也是一位貌美之人,只是眼神中透着股邪魅。
猫儿打了个饱嗝,顺着妃环打量的视线看去,接着小声偷偷对着妃环道:“她,是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