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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嚣陨霜跟自己的情郎计量要颠覆珞家,她想起要增加一些保险措施,回家跟母亲借几样法宝,关键时刻或许能用上,也顺便跟妈妈说说这里的事,叫她也高兴高兴。
嚣陨霜关闭房门,在房间排宫走阵,抖开赤火焰脚日月旗在背后一挥,人已没进旗门之中,消失了踪迹。
另一边,榖州城外的嚣家大院,此时还在城郊不远的一处土丘前,至于为何日后跑到了深山老林中,这个我们以后会说明的,此时却不急解释。
嚣家大院刚刚上了灯,还没有上锁,今日嚣陨霜的父亲逄西楼带人往城里店铺运送丝绸,还没有回来,得给他们留着门。家内的女人正就着门口灯笼的昏暗光亮,收拾在院场上剩下家什。只见院场上微光一闪,旗门开处,嚣陨霜从中走了出来。此时尚妈妈还有来嚣家,主事妈妈姓贠,是一个五十多岁壮实的妇人,雍州蓝田人氏。见嚣陨霜回来,放下手中的家什迎上前来,笑吟吟地说:“大小姐,您怎么这会子回来了?斗嬷嬷(和嚣陨霜一同押货的老嬷嬷)没一块?“
嚣陨霜用铁五星插定了旗门,一边说:“斗嬷嬷已经交割了银货,身上带着银子不方便,先去开封茶票庄存下了,我还想逛游逛游,没和她们一处。我妈在家呢?”
贠妈妈笑嘻嘻地回道:“阿弥陀佛,交割了就好。太太刚吃了饭,在堂屋里正和老太太说话呢,刚还说起你呢,快去吧。”
嚣陨霜笑了笑。
贠妈妈冲场院里的女人喊:“月嫂子,别忙活了,你先过来,替小姐守着旗门。”
当嚣陨霜站在堂屋门口的时候,嚣庭梧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她怎么回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可她往女儿脸上一看,却是一脸春色,便放心了不少,真是“入门休问枯荣事,望见容颜便得知”。
她赶快召唤女儿到跟前。嚣陨霜先给外祖母嚣零露问安,又给母亲问安,又问父亲去哪里了。
嚣母打趣她说:“今天去城里送货了,还没回来呢。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懂礼了?莫不是要跟我要钱?”
嚣陨霜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有些太热络了,怕是被母亲窥破了,有些不好意思,嗔怪母亲:“娘~”
嚣母把嘴一撅,装作生气的样子说:“说吧,要多少?”
嚣陨霜不说话,只是看着在一边的姥姥。
姥姥更是猴精猴精的,立刻会意,颤巍巍地起身,对自己的丫头说:“春娥,我也乏了,搀我回去歇了吧。”春娥答应着,搀着笑眯眯的老太太回房了。
嚣陨霜见姥姥离去,房里没有人了,就跟母亲说了她在嵖岈山重遇愍敬山的事,说到羞怯之时,不禁满面桃花。嚣母见到女儿从之前的悲痛中走出来,也为她高兴,但是她从母亲的角度考虑,总觉得这个事有些蹊跷,若是头一次嚣陨霜遭遇愍敬山是巧合,这一次又是如此相似的剧情遇见,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除非有人可以安排的。她表面上与女儿答对,袖子中却掐指巡纹,排列星神,起了一局,占算此事凶吉。
“呀,果然是个伏吟之局,其上有太阴之神,主阴晦暗昧、欺蔽妻妾之事!这可如何是好?”嚣母暗暗叫苦,不觉皱起了眉头。
“唉,妈,他说事成之后,就要娶我,到时候是不是要去他们家住了啊?”嚣陨霜造作地问她母亲,却全然没有发现她妈妈脸上的担忧之色,“妈!跟你说那,又想什么去了!”嚣陨霜埋怨她妈妈道。
“哦哦,没事没事,你继续说。”嚣母哄着自己的女儿。
嚣陨霜见母亲走神了,顿时没有了兴致,原想发脾气来着,可是一想自己今天来跟母亲借东西来的,发了脾气还怎么说话?她挤出十二分的笑脸,往母亲身上一贴,腆着脸说:”妈,你把‘九遁神机图’借给我。“
嚣母一听她要借这个,把脸一沉,说:”你借神机图干嘛?咱们的院子四下无遮,全靠神机图守护,你借走了神机图,咱们家上下四五十人的安全怎么办?女大外向,有了汉子,竟连爹娘都不顾了。“
嚣陨霜继续嬉皮笑脸说:“能有什么危险啊?咱们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哪还见着个危险了?现在,咱家大门不还四敞大开的嘛,怎么就那样小心了。妈你就借我用一下呗,只要拿到《戊己九胜经》,我立刻还回来。”
“《戊己九胜经》?你们要去取《戊己九胜经》?”嚣母警觉起来。
嚣陨霜说:”是啊,敬山说,拿到《九胜经》就可以回老家请功了。“
嚣母斜眼看了一下女儿,问道:“是他叫你回来借神机图的吗?”
嚣陨霜听母亲这样问,有些发觉母亲的意图了,心想:”这老太太又怀疑我倒贴了,好烦啊,她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呢,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好,要你瞎操心。“心里想着,脸色已经拉达下来了:”妈,他怎么会知道咱们家有神机图?我就那么傻,把神机图的事随便给人家说?人家从来都没有跟我要过什么的,还给我东西呢。“说罢就把右手的镯子给母亲显摆。
嚣母扳着女儿手上的绞丝镯子在烛光下端详起来,金绞丝倒也平常,倒是上面隔一指宽包镶着黄豆粒大的金刚钻和红宝石瞧着土豪气十足,嚣母放下女儿的手,打趣道:“嗯,倒值几分银子,却当不得咱们家的神机图使。”
看女儿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嚣母知道自己闺女有些自用了,便不再逗弄她,温语说道:“逗你玩呢,怎么就生气了,你是妈妈疼爱的闺女,不给你用,给谁用?不过这图的运用复杂,要发挥威力,最少也要修炼七七四十九天,怕耽误你的事罢了。“
嚣陨霜只道自家神机图运用玄妙,小时候,见母亲运用过一次,真个是撼天动地、惊神骇鬼的威力,以为自己可以拿来就使用,原来还要抟炼,不觉有些气挫。
嚣母见把她的精神头摁下去了,不由一笑,转而从容地说:“闺女要招女婿,妈妈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也不用失望,这个事,妈妈包揽下啦。“
嚣陨霜不解地问:“要怎么弄?”
嚣母笑而不语,从桌子上一个针线笸箩里拿出一张衬纸,刺破中指,挤出血来,在上面画了星斗图形,在破军之下,引泥丸宫太乙神光点画成符,随手折成一只纸雁,递给嚣陨霜,说道:“你贴身带着这张破军书,它与我心神相连,一遇到要用神机图的时刻,你立刻发动,妈妈我便立时带着神机图前来助你。定叫你结了这美满姻缘。”
嚣陨霜接过破军书,拉着妈妈的手,撒娇道:“妈,还是你最疼我。”
随后嚣母把破军书的指诀传授给她,又传了她十二片月多罗叶,一件不动金刚宝幢,嘱咐她一切小心行事,才打发她回去。
嚣陨霜才走没多久,嚣陨霜的父亲逄西楼带着伙计们回来了。逄西楼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善于算计,这些年在他的经营下,嚣家的生意不断扩大,日子过得很宽裕,二闺女嚣雪纶大约是继承他的基因了,日后也用心于商业。待众人都进院之后,贠妈妈将场院前的旗门关闭,嚣家院子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堂屋中,嚣母一边给嚣父布置饭菜,一边问嚣父今天在外的情况,嚣父虽然有些疲惫,却也耐心答对着老婆的询问。嚣母突然转了话题:“才将儿,大丫头回来了,跟我借神机图,我没借给她。”
嚣父一听这话,停下筷子,抬头望着嚣母问:“她借神机图干什么?”
嚣母说:”她在嵖岈山遇到姓愍那小子了。人家哄她说,帮着自己破了嵖岈山珞家就娶她,她就深信了,生怕愍小子不能成事,就找我来借神机图,你说可笑不可笑?“
嚣父听了,哼笑了一声,继续吃起饭来,还指点着桌上一道蟹汁鳜鱼,夸赞道:”今天这鳜鱼做得有味道,怕我今天又要多吃一碗饭咯。“嚣母没有再说话。
嚣父吃了几口饭,突然停下来问:“大丫头知道愍家是什么人了?”
嚣母说:“没有,我没跟她说。”又生怕老公责备女儿,赶忙补充:“大丫头也没有跟愍小子说咱们家的事,只说自己家在东越省开茶庄,姓陈。”
嚣父点点头说:“说不说的,怕愍家人也早就知道底细了,做套等着她往里钻呢。你且不要说破,我自有道理。“
嚣母给他倒了一盅黄酒,笑着说:“知道的,我啥也没说。你快吃把,吃完了,有多少话也说了。”
夜间两口子议定计策,只等愍敬山和嚣陨霜得手之时,好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天一大清早,嚣陨霜雇了一匹健骡,送走了陈时,就忙不迭地要联络愍敬山了。这二人还真有精神,昨天才见的,不过隔了一宿而已,又好似久别重逢一般,立时粘腻在一处。亲嘴咂舌还不厌足,非要披挂上阵,刀兵相见才舍心。
事毕后,愍敬山对嚣陨霜说:“今日是三月十五,女娲娘娘圣诞,嵖岈山有大庙会,珞崇宣一定会带着他的两个小妾去娲皇宫混逛的,你今天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混进珞家别院。“
嚣陨霜坐在铜镜面前,仔细匀着脸,又端详着镜中自己的容貌,真是月画烟描,粉妆玉琢,她飞眼瞅了一眼愍敬山,说:“不消你说,我自知道的。”
愍敬山取过一个包袱来打开,里面是一套织金袄裙,并一黑漆螺钿匣子的珠翠,叫嚣陨霜穿戴起来。
嚣陨霜家境也是富裕,却也没有穿过这种衣服,通袖行肩的织金缠枝牡丹花金碧辉煌,大红的短袄织的是宝相团花暗纹,又有各色织金蝴蝶闪烁其间,自己家的绸缎也没有这样精致的。下身是宝蓝色八幅裙,上下两层彩绣百鸟朝凤富贵花卉五彩绚烂。嚣陨霜穿上之后,在愍敬山眼前转了一个圈,娇笑道:“怎么样,好看吧?”
愍敬山嘴角轻扬,赞道:“真好个小娇娥,全不像镇市儿女,天都下来的官眷也比不得你。快把头面穿戴起来,就更好看了。”
嚣陨霜听见情郎夸赞自己,满心高兴,端坐在镜子前,把匣子里的首饰一一戴好。
另外一边,珞家外宅。
果然不出愍敬山所料,珞崇宣的两个小妾早就央求他带她们两个今天去逛庙会了。她们两个一直和珞崇宣住在外宅虽然自在,可是谁不想名正言顺地进老宅当太太呢?娲皇庙求子最灵,二人肯定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的。往常日上三竿她们才起来,今天早上倒好,天不亮就起床,香汤沐浴,梳洗打扮,却一直到了辰正还没有捯饬完。
珞崇宣倒是不急,他一天到晚也没有正经事,养成了拖拖拉拉的性子,再加上酒色过度,体弱乏力,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此时还不急吃早饭,他披散着头发在前院溜达,一会儿给水缸里的金鱼撒点鱼食儿,一会儿斗斗房檐下笼子里的画眉鸟。珞崇宣在这里享受自己的岁月静好、婢美妾娇,却不料一场泼天大祸正在悄悄酝酿之中。
一直拖拉到巳正,一家三口才用完早饭,打扮周全才要出门。临走之前,珞崇宣交代老管家珞五自己走后,关闭门户,外人一律不得入内。之后,珞崇宣才骑上自己紫骅骝,两位如夫人则是两顶二乘小轿跟随,伺候的丫鬟婆子则另坐一辆骡车押后。
娲皇庙在嵖岈山东山门往上一里多地的山坡上,此时神道上早已经塞满了过来赶庙会的人。因是娲皇是女神,主管生育婚姻,赶庙会的人尤以妇女为多。有普通农家的妇女三五结伴,拐着篓子,里面盛着香烛元宝贡品,前来还愿的。也有富家眷属在丫鬟婆子簇拥保护之下,前来许愿求良缘,求生养的。偶尔也有小青年希图看两眼姑娘,混杂在其中的。当然也有珞崇宣这种陪同家人一起前来参拜的。
进了东门再往上,就是台阶路了,车轿都不能行,一家人只能下了车轿,徒步往上。谁知她们刚下轿,就涌过一群老妈妈来,她们手里都举着香烛对二位如夫人说:“两位太太,上山拜娘娘,拿着把香吧,到上面再买就贵了。”
随行的大丫头一看就急眼了,使劲往外拨拉她们,一边大喊:“挤什么挤,当心弄脏了我们太太的衣裳。我们不买香,不买香!自己带着呢,你们那些草香腥赤马毫的,如何烧得。起开!别挡着我们的道!“后面的婆子也上来驱赶。老妈妈们也常遇着这种装腔作势的人,做生意不容易,也不能跟人家争执,渐渐地散下去了。
两个小妾瞧着丫鬟婆子们驱赶这些婆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笑,心里想:“这丫头真是得用的很,省得被这些婆子聒噪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