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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瑛睡得不沉,这一嗓子一下子就把她喊醒了,旁边也有不少人被惊醒。
一个中年妇女哭嚎道。“天杀的贼,把我的钱兜子和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了!”
很快也有其他人喊起来,“我的东西也丢了!”
江瑛站起来,往四周看去,影影绰绰能看到远处几个人影朝着西北方向奔去,那是往县城的方向!
别人也看到了,大喊,“在那边,追啊!”
不少身强力壮的起身追过去,但是距离太远了,眼见着是追不上了。
江瑛也着急,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帮手,就是左眼里的地狱业火,她戳戳左眼皮,“小火,去烧那几个人!”
一声只有江瑛才能听到的欢快声响起,“太好了!”
一个小火苗从江瑛眼睛里窜出来,几息之间就追上了那几个贼,“哗啦”一下子展开,将他们全部笼罩。
这几个贼正跑的爽快,突然浑身灼热起来,烧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要化了!
他们惨叫几声,手里的东西落了地,在地上翻滚成一团,边滚边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后面的人很快追上来,一看这几个人的样子,都不敢上前,一股透明的火焰笼罩着他们,这大半夜的,怎么看怎么邪性。
江瑛心中呼叫,“小火,回来吧!”
小火苗恋恋不舍的离开几个人的身体,十几米见方的火焰笼成一个黄豆大的小火苗,“嗖”的一声消失了。
灼烧感散去,但疼痛感还在,这几个贼却齐齐出了口气,刚才简直是在地狱里。
看到去抓他们的王大锤等人,贼们像看见亲人,冲他们招手,“来,来抓我们呀!”
“!!!”
王大锤和后面的人看到他们热情的招呼,反而不敢往前走了。
试着往前扔了一些土坷垃,发现人没事,这才一哄而上,将这几个贼抓住,被偷的东西也捡了回去。
拿回去一审问,原来这些人是县城里人,他们知道现在每天都有逃荒的队伍,因此跟在后面,等晚上人们睡熟之后,就上来偷东西,看见什么拿什么,什么好拿拿什么。
前面的队伍,也有被他们偷了的,敢情还是惯犯!
既然抓住了,得处理啊,但这个时候了,政府也都应顾不暇了,这些贼可怎么办呢!
送回去吧,没人没时间。不送回去吧,难道要带着走?
干脆打一顿得了!
王大锤手一挥,找了几根木棍子,摁住这几个人打了一顿后,放走了。
丢的东西失而复得,人们千恩万谢。
不可避免的提起刚才那透明的火焰,当听到说本来追不上了,一团透明的火焰笼罩住了他们,才抓住了那几个贼时。
一个老人“噗通”跪到地上,“老天爷显灵了!感谢老天爷啊!”
确实很神奇,别人也跟着纷纷跪倒,言必称感谢老天爷。
江瑛感觉到左眼里的小火一蹦一蹦的,也是美得很。
时间不早了,王大锤李小兵安排几个人轮流守夜,其他人赶紧睡去。
这一闭眼,就到了天明。
叽叽喳喳的小鸟声把江瑛唤醒,出了油布小房,一股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这是清晨露水的味道。
油布上滚着几滴露水,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潮湿的时候,可惜等太阳出来后,这些都会迅速消失。
看时候不早了,江瑛把两个孩子喊醒,生起小火,锅里放一点点油,将事先做好的三合面饼子在锅上慢慢烤,一会儿就烤的皮脆焦香。
江瑛盛出来,又烧了一些水,放上一小撮盐巴,几个菜叶子,还有一小碗粗粮糊糊,做成疙瘩汤,和两个孩子一人一碗。
看着旁边那些人的表情,江瑛让开了地方,“你们用吧!”
旁边的人就开始轮流做饭,昨天的那个中年妇女先做,她跟江瑛攀谈。
这人叫罗金杏,江瑛称呼她罗大嫂,罗金杏丈夫去世,两个儿子,已经先后娶了媳妇,又一前一后生了孩子,一家子靠着一个针线铺子在县城里为生。
有间铺子那绝对是殷实人家,但听说灾年要来,罗金杏想起小时候经历过的旱灾。
一旦出现,那简直是千里饿殍,哀鸿遍野,绝对不像那些年轻人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决定出来逃荒,而且出来的越早越好。
罗金杏交给江瑛,道边上的一些能吃的野菜可以早早捡起来,晒干了也没事,用水泡泡还能吃,现在不早点攒着,等到了后面,连树皮都没有。
“幸亏我们出来的早,你看着吧,出来的越晚,这路上能用能吃的东西越少。”
江瑛点点头,这时候她想起一句话,干什么都要趁早啊!
为什么趁早,因为资源多,晚了,资源就都没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收拾好了,再次上路,这次人们走的安静了许多,已经没有了昨天出外游玩的兴致,人们这才发觉,他们这是在逃荒,而不是旅游。
有人体力好,慢慢的跟在了前面,有人脚上起了泡,腿疼胳膊疼的,慢慢就落后了,队伍越拉越长,站在这头,都看不到那头。
中间还不停的有人加入进来,有的是他们县城的,有的是隔壁县城的,队伍越来越长了。
江瑛和认识的几个人结成了伴,大家默契的走在一起,别的人也是三三两两的组成了很多小队。
江瑛腿脚没问题,但是张佳和张浩不同,毕竟是小孩子,走不了多久,这时,罗金杏大方的让两个孩子轮番到她的驴车上去歇一歇。
江瑛没有拒绝,他们用了自己锅,自己和他们礼尚往来,这一路上,互相照顾的地方很多,两个孩子有驴车可坐,江瑛也挺欣慰。
就这么着,走了三四天,人累了,颓了,精气神也没了,天天都是耷拉着脑袋闷头走。
这时,开始有人问王大锤和李小兵,“咱得走多少天?还有多远就能到达别的省。”
李小兵早有准备,从包里摸出个油墨印的挺粗糙的地图,指给他们看,
“我们已经出了自己县,现在在隔壁县,要是到隔壁省,还得走不知道多少个县。”
李小兵比划着比划着,叹了口气,“我们是大省,最近的路到临省,也得几百里地吧,我们一天走20里,也得走一个来月,况且有时候还走不了二十里。”
王大锤鼓励大家,“乡亲们,趁现在还有劲儿,能走多少走多少!要不后面越走越慢!”
说是那么说,可真走起来,自己说了不算,腿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