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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很着急,江瑛一看这不行,还没结婚呢,就整天一颗心吊在陈年身上,等结了婚,如果陈年对她不好,她会钻牛角尖。
江瑛说,“你去上学吧,再去上几年学,去多见见人,然后回来跟着我做生意,等过几年,如果你们俩还愿意在一起,那就再说。”
张佳答应了,江瑛又送她去上了学,特意选了一所素质高的学校,想让她结识更多的人。
在此期间,张浩的判决也下来了,他和张可军都被判了间谍罪,但法庭考虑到张浩一开始传递的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文件信息,没有对矿山造成实质性危害。
再加上最后一次传地图后,被江瑛,也就是张浩的母亲给补救了,没有让周稳等人埋下地雷,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还借此机会,一举歼灭了盘踞在平安县的一个大毒瘤。
两相比较,功过相抵,所以没有像判李庆一样将张浩判决死刑,而是判了无期徒刑。张可军判了30年。
按照张可军的年纪,十有八九是会死在狱中了。
看在江瑛的面子上,这父子俩被放到一个监狱中服刑,都被送到了省城的大监狱。
江瑛在平安县,离省城很远,在张浩被羁押走之前,去见了他一次。
他还是满脸恨意,江瑛给他拿的东西,他也不要,口口声声说就是江瑛害了他,要不是江瑛告密,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还不如父亲张可军,一直陪着他。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教育你好好过日子,打骂你的母亲,你觉得不好;跟你一起做坏事,陪你一起坐牢的父亲,你觉得好,江瑛觉得,张浩这个牢坐的不冤。
既然我教育不好你,就让别人好好教育你吧。
三年后,张佳毕业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张佳学的很辛苦也很满足,可能是由于辍学过,所以她格外珍惜在学校的日子,毕业后竟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高中。
她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个围着围裙绕着腌菜坛子的小女生,而是一个侃侃而谈,对时事对政治对人生都有自己感悟的自信的青年人。
她再没说过要辍学的话,高兴的到市里去上了高中。
和陈年再见面时,俩人都闭口不谈以前的那些事,就像普通的兄妹一样说说笑笑。
张佳和陈年的世界已经有了很大不同,陈年有陈年的世界,张佳有张佳的世界,他们的世界,离得越来越远。
陈年的腌菜作坊现在比江瑛的搞的还要大,自从张浩进监狱后,江瑛就感觉动力不足,只要挣得钱够花就行了,不但没有扩大,还收缩了一部分。
而陈年二十多岁正当年,他精力十足,不但开了腌菜作坊,还自己在县城里租了铺子,专门卖腌菜。
还雇了人到四邻八乡收菜,将菜分成几等,在铺子里售卖,还搞了配菜送货上门的买卖,深得一些年轻人的喜欢。
他现在一开口,就是满口的生意经,江瑛反倒是意兴阑珊。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江瑛每个月都到省城的监狱里去看望一次张浩。
她来这个世界是替代石红梅来拯救两个孩子的,江瑛想尽最后一丝力量,如果张浩不接受,还是对他有误解,但江瑛想让张浩觉得,她至少没有放弃他,至少对他还有母爱。
也许是监狱里的生活太没有希望,也或者是清苦的生活激发出了张浩的良心,也或许是监狱人员教导有方,张浩逐渐开始见她,见面时也会跟他说一些自己的事情,不再像之前一样的排斥她。
再三年后,张佳考上了首都的大学,江瑛给了她一笔钱,送她去上学。
在去之前,江瑛正告她,“佳佳,不管你出去认识什么人,不管你将来要从事什么工作,一定要以你哥哥为戒,千万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
张佳点点头,“娘,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这几年,张佳成熟的很快,经过家里的历练,经过张浩的事,经过辍学的事,她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愿意为之付出努力。
陈年没有再等张佳,两个人私底下早已经说开了,以前年少时的那些情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都变成了现实的成年人。
陈年找了县城一个富户的女儿为妻,两家都做生意,门当户对,欢欢喜喜的娶了亲,还请江瑛去做证婚人。
回来的路上,看到张佳怅然若失的表情,江瑛问她,“佳佳,后悔吗?”
张佳坚定的摇摇头,“没有后悔这回事,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
又过了几年,张可军因病死在狱中,监狱里的人找到江瑛,江瑛没办法,出钱给他收殓了,找了一群无主的坟墓,和他们埋在了一起,然后就不再管他。
江瑛可不想让人知道张可军埋在哪里,她不想去世后,被和张可军埋在一起,这里的人特别强调夫妻合葬,虽然死后江瑛就回了空间,但也不想和张可军这个人再沾染上半点儿关系。
江瑛一直觉得,张可军在张浩后期变坏的时候,发挥了关键作用,如果他及时阻止,或者通报给江瑛,事情都会大不一样。
这个父亲,上辈子把张浩和张佳送出去给人吃,这辈子又踩着孩子去赚大钱,像是宿命般的两辈子都祸害了孩子。
通过这件事,江瑛也意识到,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一开始就要使用决绝的手段,以绝后患。
坏人永远是坏人,他们坏的初衷不会变,你阻止了他这个行为,他就又会使出另一个行为,总之就是会搞破坏,反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人搞死,这样才会高枕无忧。
张佳大学毕业后,又去了国外留学,张浩当初说要读博士的想法,自己没有实现,反而被张佳给实现了。
或许,在张浩说要读博士的时候,张佳也在暗暗的羡慕吧,也在心生向往吧。
遗憾的是,张佳学成后,并没有回国,而是留在了国外,或许是她心里也想过那样的日子,也或许是她想摆脱自己的童年、少年。
毕竟回国后,有一个卖腌菜的母亲,有一个坐牢的哥哥,比不得国外光鲜的生活,没有人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像是新生一样的从头开始,可能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吧。
江瑛并没有勉强,毕竟人各有志,她负责把孩子养大,也用尽力气传递自己的人生观,但孩子是否能接受,是否能按照她的想法长成那样的人,她并不能保证。
她尽力了。
其实在张佳上学的后期,江瑛就慢慢和她联系少了,毕竟她三十岁了,也离开江瑛身边很久了,他们很久没有共同生活过,只存在于对方寄出的信件里。
国内和国外联系不够方便,半年一载的才有一封信寄回来,江瑛知道她博士毕业了,找了工作,结了婚,生了孩子,过得富足快乐,那就够了。
江瑛从骨子里觉得,张家这些人,骨子里都很凉薄,都挺自私。
张可军是这样,张浩是这样,其实张佳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她是女孩子,有些女人的温情,平时不明显,但一到关键时刻,本性就会露出来。
两个孩子,一个在国外,一个监狱,反倒是陈年照顾江瑛多一些,在江瑛年纪大了以后,陈年想让江瑛搬到他家里去住,江瑛执意不同意。
当初因为她收养陈年,就伤了张浩的心,到晚年了,江瑛不想再伤第二次,再说她自己能走能动,她不想被人伺候着。
毕竟,在子女看来,母亲的爱是不能被分享的,赡养母亲,也是不能被出让的。
江瑛将这些年积攒的钱,还有张佳寄回来的钱,都存成一个存折,找了个好天气,给张浩送了进去,
“浩浩,这个存折你拿着,等你出来的时候,就可以拿着这个钱过日子。我们的家没搬,还在原来的地方,东西都给你留着,等你出来了,就直接回家住,我永远给你留着位置。”
张浩握住手里的存折,看着江瑛满头的白发,呜呜的哭起来。
后来江瑛撑着力气,又把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多年的老房子,墙皮都掉了,刷刷墙壁,换换家具,漆漆大门,平整平整地面。
这是她给张浩留下的一个归处,等张浩从监狱里出来,总不至于无家可归。
张浩由于表现好,刑期减了好几次,总会有出来的那一天。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江瑛孤独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回到空间,009告诉她,陈年给她发丧了,给她找了个好地方,埋了。
再看这一世的功德点,很多,由于在逃荒时,江瑛救了不少人,所以她获得了不少功德点,但也花了不少,总起来算,守护了1345个功德点。
休息片刻之后,江瑛又沉入了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