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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瑛一顿痛骂之后,反应最大的不是潘阿园,而是站在她身后的丁大妮,小姑娘捂着嘴呜呜的哭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丁二妮抱住她,也呜呜哭起来。
潘阿园满脸的颓然,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流下泪水。
她也不想这样,天天膝盖上跟坠了秤砣似的,见人就跪,见人就笑,谁就天生那么贱呢?谁不愿意堂堂正正的,跟别人平起平坐呢?
但她不是没有办法吗,在娘家时就没人拿她当回事,除了干活,就是成亲时能换笔彩礼给家里。
到了婆家,头两年丁国昌对她还凑和,但自从她生了两个女儿后,男人就不拿她当回事,非打即骂,到后来干脆跑了!
她这辈子的人都算丢尽了,娘家更不认她了,因为生了女儿,小叔子就能把她赶出家门,现在家里的余钱也让她亏了不少,她心里真是难受,真是恨哪!
潘阿园揪着自己前胸的领子哭的抽噎的喘不上起来,她使劲用拳头砸地,“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不想这样,谁让我是个女人,谁让我生不出男娃子来,我狠哪!恨哪!”
江瑛一看,这是还没拐过弯来呢,她继续骂道,“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这历朝历代的,有出息的女人多了,连当皇帝的女人都有!人家怎么不见人就跪,这和是不是女人没关系,和做人有关系!”
“给我站起来!”
丁大妮和丁二妮扶着潘阿园,“娘,站起来吧,别哭了!”
江瑛说,“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如两个孩子,给我擦擦眼泪,不准再哭了!”
潘阿园此时也哭累了,停歇了下来。wΑpkanshu伍
她一辈子受的就是这个教育,大环境又是如此,积重难返,一下子很难改过来。
江瑛也叹息一声,只能寄希望于两个孩子以后不要教育成她这个样子。
再来看那匹马,江瑛绕着它转了两圈,这匹半大的小红马很通人性,像是知道江瑛是决定它命运的人,冲她戚戚 的哀嚎着,“嘶嘶嘶,嘶嘶嘶。”
丁二妮活泼一些,“奶奶,真的要把这匹马宰了卖肉吗?”
这话一出,那匹小马的大眼睛里竟然流下了一行眼泪,丁二妮蹲在它头前面,“奶奶,它哭了!”
江瑛笑笑,“它好像听得懂人话。”
她没回答丁二妮的问题,而是到屋里找出了自己梳头发的篦子,这篦子不同于梳子,是用竹子制作成的梳头工具,比普通的梳子齿更密,用来找头皮屑和虱子最合适了。
江瑛再找出一双细筷子,然后给了丁大妮十文钱,“大妮,拿着碗到巷子口的杂货铺打十文钱的白酒来,跟老板说,越烈的越好。”
“哎!”,丁大妮拿着碗跑出去了,潘阿园疑惑的问,“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现在要给马治病,你学着点儿。”
江瑛用两块薄布裹住手,做成简易的手套,开始给马梳毛,她梳的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从头梳起,先将头细细的梳过,连耳朵后面都不放过,很多的马毛被梳了下来。
看来这半大马最近一段时间没受什么好待遇,毛下面的身躯都快皮包骨了,浑身打了不少结,有泥有草还有血迹。
正梳呢,丁大妮回来了,她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白酒,“奶奶!”
江瑛答应了一声,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娘,听说你买了一匹病马?”
抬头一看,正是丁洪华和周美燕,原来江瑛从古老板那买了一匹病马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多人都知道古老板是个什么秉性,都说江瑛肯定是被古老板给坑了,这张瑞秀前脚和儿子分了家,后脚就拿钱去买死马,这是受了刺激,也是个败家子啊!
丁洪华和周美燕一听就急了,别看他们把小铺子分给了江瑛,但总想着有朝一日要拿回来,结果江瑛这么败家,他们忍不住了,必须得去看看!
江瑛抬头,“你们来干什么?”
丁洪华一眼就看见了这批瘦弱不堪的红马,嘴角边 还有白沫,看来是真的了!
他急了,跳着脚喊道,“娘,你怎么拿我们丁家的钱去买一匹死马!你你你,你把铺子还给我!”
江瑛抓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就朝他丢了过去,一下子砸中了他的肩膀,“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娘,我说真的,你不能把铺子给败光了,你要不想要,就还给我吧!”
看来丁洪华是真着急了,江瑛骂道,“家已经分好了,分家单也写好了,我的东西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们管不着!”
丁洪华磕巴了两下:“。。。。”确实很有道理。
旁边的周美燕马上助攻,“娘,洪华也是为你好,要是你弄不了铺子,放在那里也是耽误挣钱,还是还给我们吧,我们再给你点儿钱。”kanδんu5
丁洪华,“对对对!媳妇说的对。”
江瑛冲后面的潘阿园喊道,“阿园,给我拿水泼他们,拿扫帚赶他们!”
潘阿园一听这话,新仇旧恨一起上,拿起角落里的木桶,狠命的泼向他们,又拿起扫地的扫帚,拼命的去拍打,“滚!滚!”
丁洪华和周美燕顾忌着身上的新衣服,很快被打的节节后退,没几下子就退出了门外,潘阿园手忙脚乱的将门插上,回身看着江瑛,“娘,打出去了!”
江瑛点点头,“干的好,以后对待不客气的人就这个态度。”
“嗯!知道了!”
江瑛蹲下身,继续给马梳毛,潘阿园和两个女儿屏气凝神的盯着她的动作,梳到妈右前腿下面的时候,江瑛感觉手下受到了阻碍,她马上停下来,小心的扒开马毛仔细看。
只见马肚子下面,前腿和躯干连接的地方,有个黄豆大的东西,黑红黑红的,像个黑豆。
找到了!
江瑛心里一喜,丁大妮问道,“奶奶,这是什么?”
“蜱虫。”
看这只蜱虫的样子,已经叮了这匹马好几天了,满肚子都是血,撑得皮黑薄黑薄的,像是蝉翼一样,而且奇异的是,它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