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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那小子可曾接受我们的招揽?”
见儿子行色匆匆地自府门外走入,翘首以盼的萧氏立即迎了上来。
他们母子原本的打算是将李昀除之而后快,可钱夫子却认为人才难得,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所以杨胜决定在痛下杀手之前做最后一次招降的努力。
虽然萧氏很想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个后患,不过儿子已经决定再给对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作为母亲也只能鼎力支持,如今看着杨胜冷着脸返回,心中已然料定那李昀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如此也好,直接寻个借口处理掉便是,一家子全部在脚上绑了石头沉海,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朝廷派人彻查,只怕连尸体都找不到。
“李昀那小子本就是你大哥的帮手,即便是真的投靠了我们,咱们也不敢太过信任此人,如今他主动拒绝拉拢也好,省的日后还得提防着他在背后下刀子。”
杨胜冷哼了一声,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即便是此刻身处家中,他还是能感觉到鄂王府里的那个护院带给他的阵阵威压:“我们的确需要提防此人,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那就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为娘只要想到那小子便心烦。”
“杀了?”杨胜嗤笑,眼里泛出一丝恐惧,“今日但凡我稍稍露出一点点杀心,恐怕死的人便是我了。”
随即,杨胜将自己刚才在鄂王府门前得到的所有信息一点点讲给自己的母亲听,萧氏先是愤怒,接着是诧异,最后是惊恐,直到杨胜沉声说完,她的身子依旧有些不可自拔地轻轻颤抖。
“你的意思是说,他知道我们在杨矾身边安插了谍子,便故意将芙蓉花可以治疗你父王头痛症的消息通过密探透露给我们,再煞有其事地让杨矾从陆路赶往交州,而我们需要敢在杨矾之前抵达,就必须从海路过去,然后由你取回花种交给你父王,最终令其染上药瘾的便是你?”
杨胜默然点头:“想要办成这件事一点也不难,他只需要确认大哥身边还有我们的人即可,能算到这一点不算什么,因为以大哥的性子根本就无法摆脱我们的掌控,而李昀明明知道盐场之事是有人告密,却未曾提醒大哥,这就是为了利用我们的谍子传回不实消息引我们上当。”
“而他必定知道芙蓉花种的功效,所以无论我们去不去交州城,他都会让大哥将花种带回来令父王染上药瘾,唯一不同的结果是如果我们没去,那他只能以花种胁迫父王令杨矾顺利接任岭南王,如果我们去了,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他可以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我们头上,然后再光明正大地继承王位。”
很可惜,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得不令他做任何事都要抢在兄长的前面,所以李昀轻而易举地算计到了自己。
“也就是说,如今李昀已经完全拿捏住了我们?”萧氏越往深处想,心情越是沉重,想到自己那个不分青红皂白便能提剑杀人的夫君,更是一阵颤栗,“那我们如今该如何应对?若是你父王察觉到不对劲,必定会将此事怪罪到我们的头上,到时候我们母子二人可就真的危险了。”
“母亲放心,事态尚未严重到如此地步。”杨胜深吸一口气,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如今我们需要做的是尽量控制住父王的药量与次数,最好能够让他主动戒掉这药瘾,即便不成功,也得延长服药时间。再以最快的时间培育出新的芙蓉花,只要有了花籽在手,我们同样也拥有了筹码,到时候父王也就不必受杨矾一人摆布,我的胜算依旧比大哥大很多。”
不就是嫩芽娇贵需要悉心照料吗?他还就不信了,自己亲自过问,再花重金请来穗州城里最好的园丁,还不能让芙蓉花提前开花结果?
“娘,我之前交给你保管的半斤花籽呢?咱们现在就开始找人培育,力争在两个月之内将花催熟,到时候便算是有了重新与大哥一搏的底牌。”
“那个……”听儿子提起了那最后的一点花籽,萧氏的脸色有些古怪,一抹担忧夹杂着无奈一闪而过,萧氏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自觉地降低了说话的声音,“你父王前两日向我索要,说是他的头痛症状已经痊愈,需要最后再巩固几次,我还以为他所言非虚,想着既然病已经好了,留着这些花籽也没用。如今才知道,他是药瘾难忍,将最后的一点全部要了过去。”
“完了,大势已去。”
杨胜的面色铁青,他已经意识到两个很严重的问题,一是杨绥的药瘾已经到了一个异常严重的地步,二是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花籽,便再没了与杨矾叫板的权利,如今只能等着大哥带着父王的救命稻草回来,到时候只怕杨矾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便是他们母子。
而得知是因为自己才染上药瘾的杨绥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对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正如杨胜所料,早在半个多月之前,杨绥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对劲。
虽说头痛的症状得到了彻底的缓解,可一段时间不服用芙蓉花药液,他便感觉自己的胸口似有一团火焰灼烧般难受,口中干涩精神萎靡,严重时还会产生幻觉,而在喝了药液之后又会觉得自己龙精虎猛精神亢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直觉告诉自己,这东西好像跗骨之蛆染上了便逃不掉,杨绥也尝试过坚持长时间不去服用,可最终他还是屈服在了那无穷无尽的诱惑之下。
当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杨绥便对次子杨胜起了杀心,可他发现铜镜中的自己模样消瘦,原本强壮的身体似乎在顷刻之间坍塌了下去,再无往日的雄风,眼神呆滞脸色苍白,似乎连剑都提不起来了,这样的自己连杀人都费尽,又如何还能驰骋大海?
“逆子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