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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的人气果然不同凡响,再加上她原本就具备的自身实力,引得台下的欢呼声经久不息,甚至在第二位参赛者登台献艺之时,宾客之中关于她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如此不道德的氛围自然会对台上的艺妓产生极坏的负面影响,直接导致接下来的两人根本无法完成自己的表演。
台下候场的另外几人也几乎全都哭丧着脸,她们都是出师不到一年的新人,哪里来的底气能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而艺妓们差强人意的表现更是引得台下宾客的不满,两厢对比之下,第一个登场的兰馨更是被直接捧上了神坛。
便在这压力倍增的局面下,第九位出场的上官倩缓步上台。
她身穿一套看似有些雍容的粉色宫装,右手轻旋之下,一翠绿色的玉笛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玉笛横吹,悠扬婉转的旋律飘荡而出,令全场宾客慢慢安静下来。
万籁俱寂之中,清脆的笛声回荡全场,大多宾客不通音律,只觉得这曲子好听,却又品不出具体的韵味,听见人群中有人在摇头晃脑地感叹:“此曲在苍凉之中带着一丝孤傲,宛若冰天雪地之中的一朵盛世梅花,让人顿生我见犹怜之感,实在是妙不可言。”
他的评论一出,立即引得周围人群的一阵认同:“所见略同。”
便连李昀也面露惊讶之色,古人好艺果然不假,因为他为上官倩准备的正是后世被传唱四十年依然经久不衰的神曲《一剪梅》。
“不过此曲虽妙,却终究略显单薄,上官倩想要凭此击败兰馨夺下魁首,只怕有些痴人说梦了。”
此人话音未落,露台之上风云突变,一曲奏罢的上官倩抛开玉笛的同时,无数花瓣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瞬间将上官倩的倩影笼罩其中,伴随着台下宾客的一阵惊呼,露台之上繁花落尽,上官倩也随之出现。
令人惊叹莫名的是,此刻的上官倩不知何时竟然换了一套装束,方才独奏之时一袭华丽宫装的她已然换上了一套白色劲装,脚踏黑色长靴,满头青丝束成精干马尾,手握一柄银色长剑,俨然一副万里独行的游侠模样。
在台下众人的欢呼中,一声古筝骤然响起,紧接着,一曲铿锵有力的战场杀曲传出,纵然大多数人都不通音律,此刻却也能感受到来自战场的杀戮味道。
慷慨激昂的战曲声中,上官倩长剑出鞘,犹如一条银蛇一般在她的手中飞舞,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更是引得一片沸腾,一阵激昂的炫舞之后,上官倩的动作依然风姿不减,而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上官倩的舞技之中还有唱词。
我走过玉门关外祁连山上飘的雪
也走过长城边上潇潇吹过来的风
山河边英雄遁入林间化成一场雨
天地间一柄剑划破了青天
我走过漠北万丈孤烟长河落日圆
谁听说羌管胡琴悠悠唱不完的歌
知己曰自古英雄豪杰当以仁为先
天地间江湖远途经多少年
若你说江湖是一道魂
天边的云开了一扇门
若你说江湖是一条河
千年的眼望也望不穿
若是有与李昀一般同为穿越者的人在场,便不难听出上官倩所唱的正是抖音时代最火的十大网络金曲之一,井胧与井迪儿演绎的《骁》。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回声慢慢消失,上官倩横剑站定,右手捥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回鞘的同时,她同样朝着台下李昀的方向吐了吐香舌,李昀知道这是她在为刚刚那一段表演中出现的几处错误在致歉。
直到上官倩胸口的起伏渐渐平息,会场内依旧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竟然全都因为震撼而忘记了喝彩。
直到人群中传出一声响亮的“好”字,宾客这才从茫然中缓过了神,欢呼叫好声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小厮根本就来不及唱诵种花者的名讳,只在片刻之间,上官倩旗杆下方的矮桌上已经铺满成堆的金银与银票。
无数人发出感叹,只上官倩这一支舞曲便值回今晚的票价了,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演出,简直就是不虚此行。
与全场的欢声雷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露台边亲眼见证上官倩造成轰动的兰馨全程黑脸,她的双手握拳,修长的指甲已然深深嵌入了掌心,朱唇已被牙齿咬破渗出殷殷鲜血,她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不为所动。
兰馨也是磨练舞技多年的大家,自然能够看出上官倩的这支劲舞与自己的长袖舞有着怎样的区别。
上官倩的舞技本就略胜她一筹,加上李昀所编排出的各种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再与舞曲达成了心神合一的契合,以及最后的那一段震慑人心的唱词,她知道这一战自己输了个一败涂地。
同样面如死灰的还有剩下的三位竞争者,兰馨的出场让其他的选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上官倩的表演则将她们残存的的那一点信心直接摧毁,三人摇头叹息了一阵,纷纷决定退出此届比赛,以保留自己最后的颜面。
坐在台下最前排位置之上的四位审官这一刻也是如坐针毡,他们此前便被兰馨的各种好处所收买,这时候必然是需要为其说话的,可兰馨的长袖舞被上官倩直接按在地上摩擦,即便是傻子也能看的出究竟孰好孰劣,自己这几位也是颇有身份之人,岂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中,四人开始聚在一处商议对策,良久之后,作为主审官的贾员外郎这才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登上露台:“既然剩下的三位竞争者已然弃权,那么今次的花魁大赛也有了结果,经过我等四位审官的讨论,一致认为教坊司的兰馨与上官倩两位姑娘的技艺不分伯仲,实在难以评出一个高下……”
贾松的话音未落,台下便有人朗笑道:“员外郎的这段评述简直犹如放屁,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