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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烂醉如泥的鲜于将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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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科举,宴会上的话题很自然地延伸向吟诗作赋。

在座的都是文士出身,平日里也都会偶尔附庸风雅作几首闲诗,便是要用在这样的场合里引得同僚知己们的吹捧,以此来提高名望。

对于这种事,李昀不愿掺合,纵然他的脑子里有太多惊世骇俗的诗词,却也不齿干这样的龌龊事。

你可以骂老子目不识丁满身铜锈没有半点文人风骨,但老子绝不剽窃他人成果。

至于洛阳上官倩那一次嘛……

事有轻重缓急,若是一首歌可以救人于水火,李昀倒不介意让它提前一千多年发行。

感觉到此处不宜久留,李昀起身向杨国忠告罪请辞,早已进入微醺状态的杨相爷只是朝着他挥一挥手让其自便。

如今自己的十万剑南军已然完成了重组,对外李昀也是其党派中人,有了他名下几家店铺掩人耳目,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挖掘陈家在交州发现的金矿。

所有的事都已做完,李昀想要摘掉杨党的帽子已然不可能,他完全不怕自己有什么失礼之处引起对方的不悦。

见未来女婿打算先行离开,皇甫惟禄的心中犹豫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躬身告辞。

他自然是希望能够留下来多刷一刷存在感的,只可惜这满厅的朝中大员们对自己的称呼一直是鄂王泰山,他能够收到相府的请帖,也是因为自己的未来女婿。如今李昀要走,他留下也只是自讨没趣而已。

翁婿二人行出厅外,正打算穿过回廊出府,略显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冲出一人,提着酒壶迈着踉跄步伐便朝着皇甫惟禄撞了过来。

李昀眼疾手快,立即上前两步拦在醉汉与皇甫惟禄之间,伸手托住来人的双肩:“鲜于将军小心。”

李昀的出手搀扶让对方的身形一晃,最终慢慢稳住,面颊通红浑身酒气的鲜于仲通抬起来头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楚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究竟是谁。

“李昀?”鲜于仲通冷哼了一声,“都是一丘之貉,本官不用你在此惺惺作态。”

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令皇甫惟禄的身子一阵微颤,他伸手拉了拉李昀的胳膊向后退了一步低声提醒:“鲜于将军深得相爷器重,这般人物咱们惹不起。”

李昀示意老丈人稍安勿躁,一面朝着鲜于仲通拱手施礼:“若是晚辈未曾记错的话,今夜是与将军初次见面,不知晚辈何时何地得罪了将军,惹得将军如此愤怒?”

鲜于仲通一摆手,脸上的耻笑显露无遗:“你这小儿不就是会赚银子么?剑南军重组,我鲜于家也是倾尽所有,如今功劳却全落到了你与陈霄的头上,相爷处事不公,愧对我鲜于一族。”

举起手中的酒壶将残酒尽数倒入口中,鲜于仲通忽而一笑:“不过没关系,因为本官的今日便是日后的尔等,都是业报而已,哈哈哈……”

见这老小子的醉话说得越发离谱,李昀慌忙出言阻止:“将军慎言!”同时扭头看了看热闹的宴会现场。

一众官员都在讨论诗词,并未有人注意到厅外,他的心中稍定,拉着鲜于仲通来到更为偏僻的角落:“鲜于将军何出此言啊?你我同为相爷效力,理当同气连枝才对,剑南军重组非晚辈一人之功,晚辈绝无独占之心。”

“哼,说得好听。”鲜于仲通一甩胳膊,“本官不就是打了一次败仗吗?节度使一职被撤也就罢了,竟让本官出任京兆尹,跑来长安受人羞辱,实在欺人太甚。剑南军重组,本官出钱出力,到最后一点好处没捞到,却被尔等两个小辈出尽风头,本官焉能服气?”

李昀越是阻拦,鲜于仲通的声音越是增大,他的目的便是趁着醉酒出一口胸中怨气,这时巴不得有人过来围观才好,也让众人都看看何为世态炎凉。

李昀苦笑:“将军此言实在是令晚辈心中憋闷,晚辈的名下的确有几间铺子,不过真正赚钱的却另有其人,晚辈也只不过是拿着其中一丁点份额而已,根本撑不起剑南军重组所需要的军需开支。”

鲜于仲通轻咦了一声,不再大肆宣泄心中不满,而是以疑惑的目光注视李昀,随即心头一动,已然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你……殿下的意思是说,你我都是杨相爷摆在明面上的棋子,暗中仪仗的只有陈家那小子?”

李昀叹息一声:“交州钱庄的底连东平郡王都未曾探到,哪里是晚辈与将军这等小人物所能抗衡的,我等辛辛苦苦做买卖,又如何比得过随印随用的银票来得方便?”

“有道理。”鲜于仲通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原本迷醉的酒意也立即随风而散,隔着窗棂看一眼厅内正咪着小酒与舞姬调笑的陈霄,他的牙齿紧咬之下发出一阵咯吱声响,“陈家小子应该是冲着本官来的,否则他绝不会投效杨党。”

“将军为何有此判断?”

口中如此发问,李昀的心中却是一阵了然,首次攻打云南之时,正是鲜于仲通的狂妄自大,直接害死了陈霄的父亲,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鲜于仲通似乎不愿提及当年的兵败,并未对李昀的问题给出解释,而是摆出另一个姿态求合作:“既然殿下与本官处境相同,为何不能联手对付陈家小子?任由他一人在相爷面前耀武扬威,本官咽不下这口气。”

“交州钱庄是相爷的摇钱树,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府内密探必定会彻查,到时候咱们的境地可就危险了。”

见李昀退缩,鲜于仲通的脸色有些不悦,却听李昀话锋一转,“要想对付他,就必须扬长避短,不能与其正面对抗。”

鲜于仲通眉头微蹙:“那何为扬长避短?”

“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借将军与相爷的关系挑拨离间,毕竟将军与相爷相交数十年,难道还真比不过一个刚刚冒出头的年轻人?”

“有道理。”鲜于仲通双眼猛地一亮,“人情世故果然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