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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将夏沫接完电话之后脸上的情绪变化捕捉的很清楚。
他长腿一伸，从沙发上撑着站了起来，走近夏沫。
“出什么事了？”
夏沫摇摇头，将手机放在兜里，抬眼望着他，“我好像得去对门看一下。”
客厅没开灯，只有天上平铺的晨曦闪进一点光亮。
映在谢衍的侧影上，勾勒出他冷冽的轮廓。
眼眸里的光忽闪忽灭，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
缓了会儿。
他轻声开口，“为什么。”
夏沫将季南川胃出血的事情告诉他。
谢衍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手指点了下她的脑袋，“你不知道这是男人屡试不爽的伎俩？”
夏沫当然知道。
但她就只是看一眼他死了没。
谢衍见她沉默几秒，瞳孔不明显的闪动了下，“还是说，你还是放不下他。”
“哪有什么放不下的。”
谢衍心情不爽，回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他倒要看看是真病还是装病。
“不用了，我就看一下，你去了我怕你俩打起来。”
夏沫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们俩打起来的几率跟家常便饭一样寻常。
不过季南川所在的家不是对门，而是御园湾的那个家。
六年里，夏沫去御园湾的次数屈指可数。
季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钥匙锁换成了密码锁。
夏沫想着贺濯发过来的信息，抬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啪嗒”一声门开了。
房内黑暗寂寥，一股浓烈烟酒气味扑鼻而来。
惹得夏沫皱眉捂鼻。
她抬手开灯，沙发上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几秒钟又停止，恢复之前死一般的沉寂。
啤酒罐散落一地。
夏沫抬脚走去，灌子碰撞响动，瓶身沾染烟灰。
狼藉一片，根本不似季南川有洁癖的作风。
男人卧躺在沙发上，要不是胸腔略微浮动，看着真像是一具尸体。
一周不见，他脸色苍白又变得消瘦。
垂在沙发下的手腕瘦骨嶙峋。
夏沫落座在沙发边沿，抬手探了下他额头的体温，炙热烫手。
再这么下去他脑子迟早烧坏。
夏沫掏出手机，刚准备叫个救护车，手腕就被滚烫的掌心包裹住。
她点着屏幕的手顿住，转头望着拉住她手腕的罪魁祸首。
季南川微张着双眼凝视着她，鼻息轻掀，“沫沫。”
意识到好像不是梦，他呢喃声，“你怎么来了。”
季南川生病力气不大，夏沫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接着便站起身来。
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男人的眸子极快的黯淡下来，空无一物的手又垂下去。
“我给你叫救护车。”
季南川又闭上眼睛，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夏沫蹙眉看向他，一如既往的臭脾气。
见当事人完全没把自己身体放在心里，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将手机揣回兜里，“爱去不去。”
“死了算了，省的还来烦人。”
夏沫踢开脚下的瓶瓶罐罐，声响巨大彰显出她此时被引爆的脾气。
本就没打算惯着这人，夏沫抬腿欲走。
结果下一秒沙发上跟个活死人一样的男人仰卧起坐起来。
嗓音沉哑，无可奈何的低声下气道，“我错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