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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背靠背紧挨在一起,黑水村的村民手持锄头扒犁,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次出警没有带枪是个错误的决定。
人群中忽然让开了一道通道,一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孩从后面缓缓走来。她面容冷峻,却又透着丝憔悴。
“阿兰姐!”阿铭激动地喊了一声。
阿兰看着他,水杏一样的眼睛却是极度的冷漠。
阿铭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看她的表情,讪讪低下头。
“你们知不知道,擅闯七层楼是什么下场。”人群中颤巍巍走出一个老头,拿拐棍怒指阿铭,“你这小兔崽子,我们看你无父无母,谁家有饭菜都端过去给你怕你饿死,结果你倒好,吃里扒外,扭头就带着一帮外人进入我们的禁地!”
老头说到激动处,花白大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
阿铭低着头,似乎觉得这老头教训的是,一向嚣张的他竟然连还嘴都不敢。
“老人家,别怪罪孩子,是我们强迫他的。”文熙淳赶紧出声替阿铭解围。
毕竟自己是外来人,走就走了,可阿铭生于黑水村长于黑水村,出了这事以后免不了要遭到村里人的排挤。
“你们就这么好奇?”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兰忽然抬头,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在努力克制情绪。
“我们一族为了躲避世间纷扰不惜离开家乡从遥远的南方迁至此地,甚至还将村子建在这永远不见天日的地下,我们活得真的很辛苦,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打扰呢。”
阿兰说着,眼眶微微泛起红。
“阿兰小姐。”沉默良久,姚景容缓缓开了口,“实话说了吧,我们是徽沅市刑侦总局的警察,这次来你们村是为了调查几桩命案,并非有意叨扰。”
一听到“警察”这个身份,明显看到村民们多了几丝顾忌,原本团团围住的人群也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两步。
“你们说是警察就是警察?再说,我们本本分分过日子,警察又凭什么调查我们!”一个男人向前一步不依不饶地叫嚣道。
文熙淳抬手摩挲着口袋,想找警员证来证实自己的身份。
但是一摸——
忽然想起来警员证还在阿铭那里。
他用手肘戳了戳阿铭,低声道:“我的警员证呢。”
阿铭尴尬笑笑:“忘在家里了……”
文熙淳无语,又转向姚景容:“你的警员证呢。”
姚景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带。”
得,问了一圈,除了自己谁也没把警员证带来,唯一的一本还被阿铭忘在了家里。
“说实话,冒充警察过来打探村子的,你们也不是第一波了。”阿兰笑笑,就像刚见到她时那样,唇角漾着真诚和清纯。
“但是后果,大差不离吧。”她的笑容一点点褪去,清秀的脸蛋慢慢隐匿于微弱的烛光中。
这时候,一帮村民接收到“这些人是假冒警察”的信号,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想将他们全部绑起来,像处理其他外来人一样杀了了事。
一个村民高举锄头,率先冲着三人疾走而来。
姚景容一个抬手截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以至于指节都泛着一抹苍白。
“哎呦!疼疼疼!”村民的手腕被姚景容反剪在背后,手指瞬间失了力,锄头应声落地。
其他村民见到自己的好基友被教训了,心头怒火瞬间冲到脑门,他们举着农具蜂拥而上,朝着三人齐齐跑来——
不过三人毕竟是警校毕业的,这些村民相较于中国警察的身手还差了那么点意思,基本上是来一个倒一个,来一双倒一双。
文熙淳喘着粗气,精准对抗村民的间隙还要护着阿铭,毕竟这就是个半大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况且也是自己牵连这倒霉孩子跟着挨揍。
阿铭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手上功夫不行但胜在激灵,他一个委身趴在地上,从这场混乱中悄悄爬了出去,然后直奔家中想去拿文熙淳的警员证。
这些村民,多是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三人也没怎么费劲,周围便倒了一片“哎呦”不停的伤者。
最后,只剩下阿兰还站在那里,冷冽的目光中丝毫没有对于三个男人的畏惧。
倏然间,一丝诡笑漫上她的嘴角,笑容渐渐扩大,尖细嘲讽的笑声从她最终传出,回想于这空荡的大厅中。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呢。”阿兰勉强收住笑,看着三人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文熙淳抹了把脸上的划痕,眉头微微蹙起:“说了,我们是警察,来查案,而且有搜查令。”
不过跟着一起夹在了警员证里。
阿兰深吸一口气,笑容阴恻恻:“那说说看,你们到底想从我这调查什么。”
文熙淳也实在不想再藏着掖着,兴许一开始计划就出了问题,倒不如直接带大队人马强行搜查,就算最后这几件案子和黑水村无关至少也是按照章程办事,坦坦荡荡,就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闹得两头不是人。
“楼上吊着的尸体、地洞水缸中令祖的尸块、徽沅市接二连三死去的死者身上出现了和地洞中相同的符号文身,这些都请你解释一下。”
阿兰仰着头,眼睑垂下看着他们,眼神中写满了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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