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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没在蓝维霭这边久待,不过也没带着王有胜回去,王有胜被他安排在这边继续摸排一些情况,林默没办法随他一道,不过后面会让人过来替换他。
回到下榻的旅馆,照旧如昨日一般检查了一番,当然只是在旅馆外留意了一番,旅馆内朱三宝二人已经回来等着。
“…还顺利吧…”林默倒了杯水,顺便询问了解了下路上的情况后,便立马做了一下安排。
“金维,你到肇周路南路口,等着有胜去寻你汇合,具体的情况跟任务这些,有胜会告知于你,我留他在那边摸排了一些情况,但你比较熟悉上海一点,后面的情况需要由你去摸一下。
另外,看到有胜,别直接便过去汇合,留意一下他背后有没有跟着尾巴,让你接替有胜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前期刺探相关情况的风险不小,需要接应跟换人。
如果没有尾巴,就找个隐蔽点接洽商谈妥当便可,若有尾巴,跟有胜秘密打个招呼,优先选择是配合其将尾巴甩掉,若是一时真无法甩开,无需犹豫,直接动手,然后去接应点,等待下一步命令。”
“…明白…那林队你…”宋金维点头,但安排他俩过来的目的是保护林默,这要是撤走…
林默见状,道:“我这边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弱,何况这也算是让你俩顶在最危险的一线了,总比我在最危险的一线出状况,你俩再来搭救要好不是吗?
另外,若行动顺利无需撤走,你让有胜到法租界与公租界交界的华格臬路一带,进行前期外围的侦查,就是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监视点监视人员这类。
观察一番即可,无需靠近临近了确认查看,另外不要走回头,看一遍即可,出来后到霞飞路,从路口开数,找第二家带福字的店铺,在那等三宝过去与他汇合。”
福这类吉祥字,民国店铺用得很多,不太了触那边的情况,汇合就只能这种方式安排了,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明白…”宋金维点头,这次没再多说啥,立马开始准备,没多大一会儿,便向林默辞行离开。
“林队,我也是要到华格臬路去吗?”看林默安排完宋金维,又喝了杯水后,朱三宝出言询问道。
“过会儿我再安排,你先把摸排的情况给我说一下。”说完,林默一屁股坐到床上,靠了起来,这天气大中午在外面跑,是真的挺难受的。
“…好…”朱三宝点头,拿过了刚才书写的本子,道:“回来之后,我跟老宋把查探到的情况,都详细记录汇总好了,我跟您大致汇报一下,我们先去金业……”
林默边听边查看着两人记录的资料讯息,从上海金业交易所,到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上海华商纱布交易所、中国机制面粉上海交易所和上海杂粮油饼交易所,这六大正规的交易所,基本情况几人都摸排清楚了。
除去这些,相关承接进行买卖交易的商号、交易员,以及做投资贷款或信托资金的银行、钱庄、公司、掮客等等的情况,也进行了一番统计了解。
“…对了林队,我们在三马路上看到好几家日本银行,叫什么三菱、三井、还有住友啥的,我们顺道将其消息也探了探,并做了一些记录。
不过我们不敢找对日本银行情况很了解的掮客一类,所以探到都只是一些基本的情况,像是其负责人啊!往来密切的中国人啊!以及私下传言其搞些什么见不得人买卖之类。
对了,有个情况不知道有没有用,是那个叫三…井…的银行吧!之前我们把缴获日元搞来上海,引发纸币挤兑风潮后,其不久后便换了一个新负责人,好像叫团尾什么的……”
团尾笃!林默翻看到了,眉头微微簇起,抬手示意朱三宝停了下来,他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眼熟啥的,但又不像见过,于是取来了自己的本子,仔细查找。
本子是随武器、行动资金等东西,由苏宏杰那边的人一并夹带运送进来的,行动资金就是他今天花出去的那些钱,本子则是记录了本次行动,林默翻阅查找记录下的各种重要讯息,用线来装订,平常都随身携带,另带有一本空白本子记录新情况,记录一定数量后,就拆下汇总到一块。
没多大一会儿,林默便从记录的日本重要人员讯息中,翻到了另一个名字,团琢摩。
其是日本近代着名银行家、实业家,但已于两年前被日本血盟团暗杀,日本这时期所频发的各种刺杀、暗杀日本上层的行动,根源多在军队、侵略这些事情上,这是林默将其记录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其死前曾是三井财团最高领导人,而在华活动的日谍情报势力,财团扶持、资助乃至用其身份活动的日谍,也是其中重要一股,而且他们还是战争及侵华的得益者,自然要被记录进去。
不过受限于对日情报来源有限这些,林默标记的多为公开,也即开源渠道所能掌握的讯息,团尾笃此人先前并未被记录,不过一个团氏及任职三井银行,已经足以确定其来历。
还好,朱三宝二人明显也很是怀疑团尾笃有什么问题,对其情况收集得还较为详尽,像是年龄、生辰、大致人生履历等等,基本都收集来了。
不过林默倒有点好奇,二人是如何查到这些的,结果一问却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原来上海有家亲日的小报社,主编是留日归来的,整天在报上说中国这不如那不如啥啥都不如日本,还整天捧日本人的各种臭脚。
林默猜测,其应该猜到对方的一些来历背景,然后不知通过何渠道查到对方的一些情况,于是便刊报献媚,结果将对方讯息漏了个干净,一些掮客,便直接拿了这报道做为情报讯息发卖,不过报上并未记录其与团琢摩之间关系,估计那主编还有点脑子。
掮客掮客,听着好像还挺神秘的,其实也不尽然,他们所发卖的消息,绝大部分通过公开渠道或稍费心思打听,其实都能了解,但多数人没那个时间、心思,而且收集整理也是门学问,多数人也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才有了他们存在的空间。
另外,其实林默收集到团琢摩讯息的方式,也是报纸刊登的,其被暗杀之后,报道的文章不少,而且报纸也喜欢把别人的人生经历都拿出来水字数,林默便是从一份日本往期旧刊中,翻到并记录下来的相关讯息,别说年龄,就连人生经历中的各种时间节点,也都清楚详尽。
林默比对了下这些讯息,团琢摩生于1858年,而团尾笃则是出生于1875年,二人是父子关系的几率不大,因为团琢摩在1878年以后迎娶了另一位身世显赫家族的女子为妻,就算对方是其私生子之类,也不可能用团姓。
而团琢摩为团氏养子,以日本权贵家族行事风格而言,这几乎可以确定是被招进来继续团氏家族各种产业乃至各种政商资源的。
而以日本各种家族的继承中,往往奉行单子继承,也就是家族事业只会传给下一代中的一位成员,一旦确认了某人为继承人,其他人对家业连摸都别想摸,用日本一句流行语来形容,那叫连炉灶前的灰尘都是长子的。
长子只是一个指代,通常是后辈中能力最强者,若认为连其也传承不了家业,那便收养子或女婿,由对方来继承家业,而一旦确认继承人,其亲子后代被扫地出门都是好的,不踢出去,那就是留下你为继承人当奴隶、背黑锅、当干脏活的黑手套等等,反正别想好受。
从上述情况看,团尾笃哪怕是团琢摩养父亲子或其他团氏嫡系血亲,也大概率就是在团琢摩手下做脏活累活的,这从其先朝鲜后东北的履历,可见一二,大概率是在那些地方搞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当然了,其这种地位也只是在团琢摩面前而言,对外,他照样是身世显赫的贵族、豪族,照样是财团之主的亲信,身份显赫、背景来头巨大。
林默基本可以肯定,此人便是幕后之人,至少也是在上海的募后实际操纵之人,只有其身份、背景这些,才可能为此投入如此庞大的资金体量,也只有这,才敢如此大胆,也才能让横滨正金银行默不作声顶包。
而且三井在华大本营为东北,并在九一八后,进行了大量投资,开办垄断了大量产业,这些都说明其与关东军乃至东北的日谍势力之类勾结不浅,很符合林默的推断判断。
当然了,林默猜测,朱三宝二人查的另外两家财团银行,也就是三菱、住友估计也掺合进其中了,三者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合作同样不少,尤其在外搞各种阴私勾当之时,多数时候都能同时看到这些日本财团的身影。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团结,而是作为竞争者,你搞啥勾当,外人可能好蒙过去,但你自家里的对手竞争者,你肯定瞒不住,要不这些人学着你、跟着你、模仿你搞,要不就是给你搅和了。
但这次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而三井明显没有压服其他几家不碰这巨大利益的能耐,那就只能是三井来了这位有足够身份背景,又为防模仿、搅合把这些人也拉进来,只不过三井来了这位有足够能量的人,应该是其在里面占主导,并与背后势力分走好处的大头,估计也只有几家一道,正金银行才能这般老实。
蓝维霭的情况,现在算是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了,蓝维霭路那边是实际运作,横滨正金银行上海分行顶在前面当假幕后势力并在必要时候拉政府下水,也可能是政府中有人默许或想从中捞取资本,毕竟政府是公有的,官职、资本等好处才是自己的。
然后是漏过马脚的朝鲜银行,其背后应该是关东军、殖民地政府官员、相关日谍势力等,日本陆军主战派一系势力,其原本应该是同财团这些人站一道,但从想推介殖民地货币一事看,这些人可能想瓜分更多好处,主动、被动选择了顶在正金银行之后。
再之后,才是藏最深的三井银行及背后所代表的财团势力,若非摸到了团尾笃此人,估计他一时也无法确认这情况,而且这应该不是完全代表财团,或可能只是财团内部某一系一股势力所为,毕竟团尾笃现在应该算是旧朝旧臣,其出面很值得玩味啊!
不过对此林默也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知道了其实也不抵啥大用,何况他们现在也没这类消息渠道,把推测、分析这些做一下记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