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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处里局面一片大好,但那是建立在针对日谍的起获功勋之上,一旦引来麻烦,被勒令终止这方面工作,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上可能有校长的不满,内肯定有特工总部的倾轧打压,外大概率还有日本人的针对与报复,大好局面立马会扭转为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势…”
顺着设想推导,林默也让这结果给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老蒋面对日本人是种啥鸟态度,他们真要这么干,那结果估计同他猜想的就是大差不离。
“那你说说如何处理吧?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轻飘飘的饶过对方!”
几次交道打下来,沈松对林默的性格处事这些也摸清不少,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他知道,在林默手上,是绝不可能这般轻巧就把事了结。
“明面上的事,咱们肯定做不得主,要交上去,让上面来拿主意定调子,暂时按下就当没这个事,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那就别飘,稳妥落袋为上。
但明面上啥事儿没有,不代表就真放过了他们,私下里能上的手段多着呢!监视、盯梢、恐吓等,有的是法子让他睡都睡不安稳,搅和截胡破坏其生意,让他赔得当内裤都不成问题。
明着收拾他们,结果最后没收拾下来,肯定再不把我们放眼里,但要是明面上好似啥事没发生,结果在他们周围时不时出现点行踪可疑的人,那估计就得心里发毛了。
以其此掺和袭击的一些情况来看,这家日本公司,大概率与日本间谍机构不会有太多的合作往来,这下被一个情报机关暗中盯上,想想心里会是啥种感受?光是心理上的压力折磨,就够他们受的!
至于生意,与国内商人的正常生意往来,那就搅和截胡,国内商人还能不卖咱们面子?经营的产业工厂,跟地方政府打个招呼,再挑拔梭使下底下员工,它还能再经营下去。
私底下的生意,那文章就更好做了,给江湖上放点风声,让那些中人买家,把货贪了黑了,直接给他个血本无归,他还能叫唤起来?只要搞成它几次,就算还有人敢同其合作或购买,但其敢冒险?”
这番话说完,三人都乐了,可不是嘛!一个公司而己,对于他们而言,想收拾办法多的是,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这些就不提了,咱们该如何向上面进行汇报,这其中可是有很多文章、细节尚需推敲,这次没把事解决得尽善尽美,还需要用点小心思找补挽回一二。”
“怎么讲?”没了那个烦人问题困扰,两人也开始顺着林默的思路,考虑起其他问题。
“将情况上报,虽然是请上面裁决,但附上一些个人的看法、见解、分析、判断等,供上面进行决断参考……”
林默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在报告中,附上一份个人想法分析报告。
“…咱们是情报部门,适当的显露咱们在情报方面的能力,不管是对个人还是部门,都有…”
除了这个办法,报告的调子、原则、行文用语等,林默也给出了自己的方案想法。
首先一点,肯定是不能雷同一致,要各有侧重各有深度,可以相互分配报告内容,但最好是确有各自想法,不然那就不叫想法报告,而该叫态度乃至指示,甚至可能包含几分逼宫意味,那可是犯大忌。
其次就是调子原则,你能‘善解人意’建议上面将事儿轻轻揭过,但绝不能瞎鼓吹捧这个臭脚,话里话外的,绝对要有埋怨、不忿等情绪掺杂,但度要把好,那种一面表示理解一面又要显得不情不愿,林默形象称之为怨妇调子。
毕竟这档子事儿,上面可以说可以做,也希望下面能理解认同,但那只是希望你认同他的为难不易与迫不得,你要是真跟着这般想也这般做,就成了其眼中畏敌惧战、长别人志气威风的行为。
人嘛!本性就是这般的操蛋跟双标,他可以说可以做,还想要你自己找各种理由借口,自己pua自己,相信他是不得已、他是有苦衷的,但你敢照着做了,那他立马就换成另一种嘴脸说辞。
不多扯,最后一点,那就是行文格式等,最好能做到旁征博文,当然,引得并不是啥历史名言,而是引用实际情报工作中的各种发现跟情况,既做为论据论点佐证,又增加报告中情报讯息的密集丰富程度。
原因嘛!引用情报讯息,既显得专业,又能表现你在工作上的能力和用心,同时还能把一些边边角角平常不便单独上报,或上面不会查阅注意到的情况讯息,掺杂在其中让人注意到。
最后这点可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的认知,就是靠着信息的堆积构建起来的,尽管有些情况信息并不显得多么重要,但却是构成大厦地基的一部分,如果上面对你的工作未构建起必要的认知,那又如何能正确的对待、理解、支持你的工作呢?
沈松手指敲桌,道:“这份报告,不是写给科长老板看的吧?就咱们够格写吗?”
“要是科长跟老板,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报告要详实细致,不要添油加醋,方便日后查阅,何至于费这番功夫心思?”
林默话音落下,刘震山笑着接过话茬,道:“这个报告出自我们之手,或者说我们目前的身份跟职务这些,恰是最合适的。
写对了,说明我们有眼力有远见,判断分析准确,处里也跟着沾光,要是写的跟实际有出入,那这就只是几个下层军官的浅显粗鄙之见,错也怪不到处里老板头上,对我们也不适合苛责追究,没功劳也有苦劳,有这份心,也是值得肯定鼓励的。
这个事,科长老板都不适合去做,他们高的不仅是官阶职务,还有这重身份背后所代表的东西,我们写,可以说是一线办案人员的一些分析研判想法,但科长老板去写去背书,那代表的就是部门,而且那不仅是想法,还可以视为一种态度表态,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跟一组的搅和合作几天,算是把刘震山在这些事上的眼力给打开了,开始仔细思考,哪些事由哪些人去办去做合适、不犯忌讳等等问题,初步适应了副组长这个身份角色。
商议妥当,各项命令指示开始发布出去,至于林默,则是找来了一叠笺纸开写,当然不止之前聊起的那份报告,案件经过始末,各正式、临时的会议沟通情况,案件情况、发现、应对处置等等,全部需要形成文字记录,到时上交封存。
写了几个小时,厚厚一叠,直到太阳西沉,其他弟兄休息差不多起来,都没把这个案件的资料文字工作弄完,更别说还有前案件以及其他弟兄的书文报告的收集汇总等工作,有得忙呢。
在厂区基地用了一餐,行动组开始收队搭船折返,后面事宜,交接给情报二组及修械所保卫部门暂时调查处置,袭击案算是结了,但由此带出引发的一些问题情况的侦查处置工作,估计还要持续上一段时间才能真正了结。
回程也有点麻烦,得先从基地外水道搭乘小船,摇橹到当涂附近码头,再换乘过来接应的机动船才行,虽然机动船也就百吨级,但厂区外水道还是无法通行。
“李哥,这条水道,得跟修械所讲讲,至少要疏通一番,若有必要,弄个小船闸也不是不行,不然进出运送物料、设备、产品这些,也得换去换来、搬上搬下,不说浪费时间金钱,这些增加的环节,对你们的保卫工作,也会凭添很多麻烦困扰。”
基地这边,随船送行的就李定桥与几名保卫队员,厂长这些人都没来,不是不晓礼节,一来同处里这些人不熟,也不会有太多打交道机会,李定桥前来,不论出于工作还是关系都足够了。
二来,处里对这类非工作的关系往来交往,因工作性质特殊等原因,是不怎支持的,保持一定必要距离,对双方都好。
“这可是不小工程啊!这就是一条排水灌溉的河渠,对工厂外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航运价值,自从老工厂落败后,已经很多年头没有清理疏通了,已经被淤得很深,清淤估计要费很多工时人力,周边村镇也不会乐意出人出钱,单凭修械所一力清理,估计花费不低。”
林默点头又摇头,道:“办法总是有的,也没你想那么麻烦,你刚说只是淤积,弄条船,再弄几台马力大的抽水机,连泥带水直接把淤泥抽取出来。
到时可找些船来运走,当然更方便的是直接抽到周边田里,直接喷涌上两侧,肯定会将田跟作物淤埋住,但将管线接长,将泥水泵送更远距离就不成问题了。
河里底泥可是肥得很,先找河道两侧农户田主商议妥当,肯定不会有啥大问题,甚至你想要的免费劳动力也会来。
如此,也就出点设备、油料的花费,应该在修械所能接受的花销范围,而且经年动荡加上地方官府的不作为,类似河道水渠淤积严重的情况比比皆是,这套设备,不管自营还是租赁出去,用于给人灌溉排涝、清淤疏通,都能有市场跟收益。
如此一来,成本不是再转嫁分摊出去了嘛!设备的改装安装调试这些,于你们也不是难事,甚至就算水道上有暗礁巨石,也就你们兵工厂组织人手放几炮的事,林林总总罗列下来,也就花点儿心思跟时间罢了。”
李定桥点头,道:“这法子很可行,我找机会跟吴所长提一下,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