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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来到,艳阳逝去迎冬雪。
这座不高的山,已是银装素裹。
冬天的寒意让人退避三舍,原本并不算人烟罕至的大罗山,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
大雪纷飞,不仅挡住了行人和游客的脚步,还有那山间平日里虫鸟的鸣唱。
往日颇有烟火气的大罗山,今天格外的冷清。
山道上,十几辆蜿蜒而上的汽车打破了这份清冷,给雪白的大罗山增添了一分不一样的色彩。
西边的小山坡上,两位老人立于风雪之中,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在风中飘荡,枯槁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大风刮走。
刘希夷抖了抖大衣上的雪花,“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来的早一些,也冷一些”。
“但愿这个冬天早点过去吧”。带面具的老人淡淡道。
刘希夷咦了一声,在他的认知中,眼前这位老人应该是不悲不喜才对,何曾见到他感叹过,哪怕是当年最疼爱的女徒弟死于非命也不曾见他有任何不同。
“应该快了吧”。刘希夷看着远处如蚂蚁吧细小的车队,喃喃道。。
“金钱之上是权力,那你知道权力之上是什么吗”?老人没来由的莫名其妙问道。
刘希夷想了想答道:“这些年有时候我在想,人生追求的止境是什么,想来想去也没太想明白,就比如向您这样的年纪,人生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老人淡淡道:“所以说人生的追求并没有止境,如果有,那这个世界就停滞不前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多少帝王将相,他们站在常人眼中的止境,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也仅仅是个开始。权力永远是为利益服务的,权力之上,还有利益。而利益,永无止境”。
刘希夷若有所思,随即笑了笑。“您好像说漏了一个人”。
“不是一个,是一群”。老人的语气有些异样的沙哑。“你刚才说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在,我才发现,不管活到多久,哪怕是天荒地老,也一样有不曾见过的”。
刘希夷眼皮跳了一下,张了张嘴,而后还是把准备说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转口说道:“我倒是很好奇,他该怎样来破这个局”。
老人望向远方,没有再说话。
吕震池双目微闭,神色平静。回想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恍若梦中。不管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还是近几年的事情,一切都发生得有些莫名其妙,令人心里憋屈,却找不到宣泄口。
“大意了”。吕震池睁开双眼,喃喃道。
杨志眉头一拧,“大爷,我们行走的路线安排了三百多暗哨,加上田家的人,有五百多,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耳目,您不用担心”。
吕震池摇了摇头,“陆家虽然与我们素有间隙,但不过是商业上正常的成王败寇,算不上生死大仇,这一步步,就这么理所当然又不可思议的成了死仇。当年的陆晨龙也好,现在的陆山民也好,我们太自负了,自负得压根儿没想到有人敢算计我们”。
杨志眉头松开,“细细想来,近几年的事情,发端于纳兰子建找上门。先是找老爷子,老爷子没理他,之后又找韩承轩,韩承轩没有理他。这小子脸皮比城墙还厚,又找上田老爷子和吴家父子,就这么一步步我们都被拉了进来”。
“大爷,您说他会不会是影子的人”?
吕震池摇了摇头,“纳兰家虽然比不上我们四大家族,但好歹也是准一流。而且纳兰家自诩书香门第,怎会甘愿给影子当走狗。影子这种东西,就犹如跗骨之蛆,一旦沾上就永远甩不掉,他不会是影子的人。他坐上纳兰家家主的位置手段并不光彩,一直想干一票大的给自己正名,他只是个投机份子,想在混乱中捞一把”。
“影子最善于利用别人的矛盾做文章,自己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别人打生打死,在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他不是,他倒是把影子的手段学得很到家”。
“陆家父子倒是很好的扮演了狗的角色,四处乱咬,逮着不放”。
杨志深以为然,“若不是影子在背后盯着,让我们畏手畏脚,这两条狗也猖狂不起来”。
另一辆车上,田岳满脸的憔悴,自从那晚在大雨中见过陆晨龙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抽走了好几分。
陆晨龙那晚说的话反复的在他的脑海里徘徊,陈素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偶然,与陆晨龙的生死大仇也不是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影子利用他们与陆家上代人的恩怨所刻意营造的。这种相互之间的仇恨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知不觉间越积越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解开。
不过,他并不懊悔,商人逐利唯利是图是本性,正是因为这样的本性才成就了一个家族的辉煌,野心和逐利是源源不绝的动力和源泉。
没有一个合格的商人会经受得住高额的利润,正如当初纳兰子建找上门,他们田家很难不动心。唯一不足的就是太过大意了,长久的高高在上令他们习惯性的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敌人。他从没想到过,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庆之,你知道什么样的猎人最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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