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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滚滚闷雷,在夜空中轰响,偶尔划过的闪电,却割不开最为深重的暗。
花园街,一栋二层的小洋楼中,几条细细的裂缝,无声无息爬上玻璃窗,在彩绘的圣母脸上,裂开不祥的疤痕。
白窗帘仿佛蒙了鬼影,在骤然而来的雨声中,飘荡…飘荡……
安德烈斯医生从黑暗中走来,沾满鲜血的手拨开了墙角的留声机,扭曲而刺耳的音乐就此响起,在整个房间中回荡。
“gespenstisch gro – drut er hinab
durch schmerzensdunkle nacht”
月光像鬼魅般飘然而至,穿过了漆黑的夜晚[1]
他笑了起来,随着留声机哼起曲调,双手在虚空中,好似拥抱住了一位女士细软的腰肢,纵情的跳出舞步。
更多的血自他的手上滴落,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又被他昂贵的皮鞋趿开,杂乱地像是被绘成了无数怨鬼。
“pierrot irrt ohne rast umher
und starrt empor in todesngsten”
彼埃罗漫荡无息,在死亡的恐惧中凝视[1]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森森的光骤然照亮了安德烈斯的脸,皮肉顷刻间如水般流淌而下,转眼间便只剩了半面骷髅——
“es sause strafend schon”
惩罚已经降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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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峦觉得口中干渴的厉害,可身体却像是被困在泥淖中,怎么都无法挣脱。
等到他终于猛地睁开双眼时,却发觉自己浑身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丝质的睡袍,一缕清晨的阳光,正透过拉开的墨绿窗帘,温柔地落在枕边。
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了,汪峦慢慢从床上坐起,可随即胸口传来的骤痛,便引得他剧烈咳嗽,丝丝甜腥涌上喉间。
是血,暗红的血渍渗入他身上的天鹅绒毯中,转眼就没了踪迹,
汪峦一时间怔怔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接着传来了个十分清朗的青年声:“汪先生,您醒了?”
“是,你是谁?”汪峦勉强开口,却觉声音干哑极了,眼睛的余光正好瞧见床头摆着只玻璃杯,入口时才发觉,里面的水竟是温热的。
有人在不久前,特地为他留下的。
汪峦垂下眼眸,还未等细想,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探头进来。他皮肤晒得极黑,可笑起来露出的牙齿却极白,见了汪峦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我叫丰山,是二少爷身边伺候的人,今儿早上二少爷走之前,命我守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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