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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觉得神院度刚才的状态有些不对,仅仅只是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就看到神院度走了不止一次神,目光好几次停留在安室透的身上,像是在思考什么难以解决的令人苦恼的事情。相信安室透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至于在后期连笑容都“灿烂”了不止一分,用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发生了什么?会与波本有关吗?赤井秀一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冷静地思索着,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是还没有谈完,还是已经结束回了各自的房间?还有神院度,总感觉……
“莱伊。”
赤井秀一抬头,看到正在收拾残局的玛克朝着客厅里的柜子示意了一下:“我记得是放在最上面的盒子里。”
什么东西?赤井秀一走过去拉开柜子,将上方的盒子取出打开,发现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品。他拿出一盒,看着外包装上的名字,意外发现这种药他竟然也知道,是一种流传很广的,面对普罗大众的止痛药:“玛克,这是要……”
“给雅文邑大人送上去,虽然不一定会吃,但还是预备着点好。”玛克将擦干净的盘子放到架子上,转过头对赤井秀一说道,神院度因睡眠不足而头疼的情况大多数时候并不严重,可总有那么两次意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送上去吧,这样就不用麻烦雅文邑大人下来取了。
止痛药?是什么情况需要止痛药?赤井秀一垂眸应了一声,然后接上一杯温水上了楼。他走到神院度的卧室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雅文邑大人。”
房间里没有声响传出,赤井秀一静待了一会后再度敲了敲门,他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确认没有动静,然后无声地按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赤井秀一第一眼并未看到神院度的身影,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缓缓移动到了床上,然后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眼神微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药和水放到了床头柜上,环顾了一圈房间后,一双绿瞳注视着安睡着的神院度,在那一刻他似乎卸下了所有的殚精竭虑,只是入神地看着神院度,什么都没有去想。
在最初的时候,这栋房子分配给他们的房间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完备的设施和家具,除了冰冷得没有什么人气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完美。他在一开始根本没想着要改变什么,一方面是他不想要暴露更多的个人信息,另一方面他也只是将其当作了一个暂居的不安全的场所,潜意识中就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就出现了变化:
他的衣柜逐渐被各式各样的衣服填满,并且还有要往上增加的趋势,可能是考虑到他对针织帽的“爱”,还特地开辟出了一个格子来放他的针织帽;
床头多出了一盏小夜灯,夜晚点亮的时候光线很柔和,样式看起来像是一个铃铛,但库斯塔偏偏说那是铃兰,和她有一条铃兰花苞的裙子特别像,好吧,就当她说的是真的;
书架上添上了几本他喜欢的书,其中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是现存很稀少的那一版,被其他的福尔摩斯迷知道了会出大价钱购买的那种……
哦,对了,还有窗台上那盆他无论怎样照料都开不了的花。
赤井秀一也不明白,为什么花园里的康乃馨就能开得好好的——虽然神院度会顺手帮着照料,但他也是查了很多资料的,可无论怎样做花就是不开,难道这个东西也是要看天分吗?这样下去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养出让神院度眼前一亮的花呢?原先说的有挑战性可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说起花园,好像神院度前段时间是不是说想要在花园里放两把椅子来着?这样天气好的时候就能出去赏赏花,晒晒太阳,酒柜里还进了一批新的酒……
“诸星?”
“您醒了,打扰到您了吗?”赤井秀一低声问道,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刚刚才如梦初醒,他看着被子微微下滑,神院度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身上只穿了一件看起来较为轻薄的睡衣,看起来清明的双眼中还掺杂着些许朦胧的睡意,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不知是习惯还是下意识的露出了轻微的笑意,这副样子在出了这个房间……不,是在下了这张床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遮挡在严严实实的西装下。
赤井秀一的眼神闪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目移,然后又光明正大地看着神院度,那张不常露出太多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来,只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因素,导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好似深了一个色调。
“论谁被这么长时间地盯着都该有点感觉了。”神院度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轻松地开了个玩笑,他现在觉得好多了,果然睡眠对头疼很有作用。他看到床头柜上的水和止痛药,眼中划过了一丝了然,“玛克让你来的?”
“是,您感觉好点了吗?”没有外伤,至少展露出来的地方没有,只有止痛药,无需其他的医疗用品……赤井秀一快速分析出了神院度的状态,他的手指动了动,按下自己想要去试探神院度的温度的想法,胃疼?头疼?还是其他什么?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是老毛病了。”神院度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深海蓝色的眼睛看着赤井秀一,好像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所思所想,“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您是对波本有什么安排吗?”
“说是安排也不太准确。”神院度的手指摩挲着水杯,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只是或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要见不到他了。”
见不到?是指波本要出一个长期任务?抑或……赤井秀一缓慢地眨了眨眼,平静地询问道:“他要从这里搬走?”语气中充满了肯定,“因为朗姆?”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有一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赤井秀一在神院度的视线中,慢慢矮下身来,单膝跪在床边,抬起头用墨绿色的眼睛描摹着神院度的表情,郑重而又认真地询问道,“您会伤心吗?”
“伤心?认真来说其实并没有。”神院度沉吟片刻,出乎意料的坦诚地说道,“我不可能让每一件事都称心如意,我也接受一切选择和意外,不管那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朗姆依旧想要打击我,他就不可能会放弃安室透这样一个‘金字招牌’,更何况以安室的能力,想必无论在哪里都能闯出名堂来吧?”
“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放心您不会对波本产生过多的留恋。”赤井秀一一本正经地看着神院度,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用词有哪里不对,“我一直希望您要是能更关注、更在乎我一点就好了,但是一直有其他东西横亘在我们中间。”
“在你看来,原来我是不够重视你的吗?”神院度想了想,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一边,在他们没被发现卧底身份之前,他应该是一碗水端平的……吧?
“不,我只是想……”赤井秀一伸出手,轻轻地拉起神院度放在被子上的手,然后低下头用额头触碰着指尖,“成为您心目中唯一的那一个。”
请您相信我,请您依赖我,请您将一切交予我,然后……
赤井秀一合上眼,遮挡住了自己锋利的眼神,神院度看着他,有些纳闷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才会让情话被当作普通表忠心的话说出来?尤其是看起来还不像是特意去学的,真的是自然而然的发自本心。不过神院度对此十分淡定,先不说这种话在法国他就听了不少,已经可以充耳不闻然后忽略掉,再者组织中某些人的话比这可露骨多了:“唯一?你是这样想的……那就让我看到你的努力吧,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有新的部下了,你可要抓紧时间。”
“您是说……”赤井秀一抬起头,一向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茫然和呆愣,看得神院度有些新奇,“您答应了?”
“不要断章取义,诸星,只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可不行。”神院度从床上走下,将一旁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我应该没有说什么不易理解的东西?”
“不,这就足够了。”赤井秀一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神院度的身影,心中感慨波本走的真是恰到好处,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会让您满意的。”
“所以说这算什么?”神院度听着关门的声音,有些疑惑和无奈地喃喃自语道,没有存在任何生气的意味,“卧底的多样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