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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不算多。”神院度将买好的票递给检票员, 顺利地进入新宿御苑后感慨道。他们去赏樱的时间正好处于学生们春假结束,黄金周还未到来的中间,再加上不是周六周日, 所以并未出现人潮汹涌的现象,显得清静不少。
新宿御苑是将日式庭园和法式庭园结合为一体的公园,长长的蜿蜒的道路在成荫的树木中一路延申, 一眼看不到尽头。樱花树在草坪上绽放着,层层叠叠得如同樱粉色的云朵落在树枝上,风一吹过来就摇动着抖落了一地的花瓣, 好像下了一场柔软的充斥着花香的雨。
再往前, 他们就踏上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溪水流动的声音进入他们的耳朵, 粉色的花瓣落进溪水里,像是一只只小船, 顺着溪水流动的方向进入了荡漾着水波的池塘。池塘中央还有着供人歇脚欣赏的亭子, 阳光落下, 照亮了池水中零落的花瓣, 清澈的水面倒映着亭子, 锦鲤浮出水面, 衔走一片花瓣,然后将自己隐藏在了池边树木的阴影和花瓣的遮挡之下,不见了踪影。
神院度饶有兴致地半蹲在池水边, 他的指尖落着一朵完整的樱花,在金红色的锦鲤从他眼前经过时, 他快速地手指一点水面, 樱花被推进池塘, 锦鲤正巧浮出水面, 乍一看上去像是戴了一顶粉红色的花冠。
“怎么样?我就说不会让你失望吧。”神院度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绵延不断的樱花树的倒影将水面都染上了浅浅淡淡的粉红,草坪上仿若铺就了一张粉色的地毯。光从树叶和挤挤挨挨的樱花中使尽浑身解数挤了进来,有人举着相机想要找一个最好的角度拍摄下美丽的景色,孩子在樱花树下奔跑着,父母慢悠悠地跟在身后,握着对方的手,时不时相视一笑,仿佛连时间都已经慢了下来。
琴酒勉强点了点头,在初时的惊艳过后,或许是因为职业病作祟,他下意识地规划好了一旦发生意外的撤离路线,包括哪里适合躲藏,狙击手的最佳狙击地点在哪里……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有心情给予神院度回应:“可以走了吗?”
“……我记得我们才来了一个小时?”神院度转过头无言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从监狱里出来放风的家伙吗?还有规定的时间?”
“别忘了组织里传言的我们的关系是什么。”琴酒和神院度间的关系还不错,但恐怕组织里大部分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而这种情况既然能够带来利益——比如朗姆一直在试图拉拢琴酒,以保证就算无法站在他这一边,也要保持中立,那么琴酒也没有什么解释反驳的必要,他也懒得特意为此解释。
“就算亲眼看到我们一起出游,那些家伙也会脑补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神院度神色有些微妙地说道,他一直怀疑组织里那群八卦的家伙是不是背着他们在私底下拉了一个群,什么普通的事情在他们那里都会变得奇怪起来,就比如说最近一年里一直饱受迫害的安室透,再比如说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也算是为组织的精神文明建设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顺带一提,他还怀疑贝尔摩德是那里的荣誉会员,吃瓜之迅速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琴酒停顿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他一直觉得那些家伙应该去看看脑子,事情的切入点总是异常清奇,再加上为数不少的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乐子人……某些传言总是会被传播得异常迅速。
不过也算是他们知道不能触碰底线,懂得分寸,不然有一个算一个也好过不了,而且这种传言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将真实的情况隐藏在虚虚实实的假象中,让人摸不清楚究竟哪一种说法是真的。
……就是有些人可能宁可真实情况暴露出来,也不想要被卷起奇奇怪怪的传言里。
神院度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体后仰倚靠着椅背,抬头向上看去。长椅的背后就有着一株茂盛的樱花树,枝丫一直伸到了道路上,完全遮挡覆盖了长椅,像是一把交叠着粉白色的天然的伞,让人想要在下面做一个美梦。
一阵微风吹过,粉白色的云朵轻轻摇动,花瓣带着太阳金色的轮廓飘落下来,落在地面、落在长椅、落在鞋子、落在垂落的衣摆,也落在肩头和漆黑的发间。
坐在神院度身边的琴酒看过来,墨绿色的眼睛暗了一瞬,里面浮现出兴味来,在他看来,单纯欣赏花还不如“欣赏”神院度来的有意思,他忽然指了指神院度的头顶,声音低沉地说道:“上面落了花。”
“哪里?”神院度抬手想要将其拂去,却被忽然贴近的琴酒抓住了手腕,他眯了眯眼,伸出另一只手不知是想要扫去还是捻起头顶晃晃悠悠看起来分外柔嫩的花瓣。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动作带来的气流推动了花瓣,粉白色的樱花颤动了一下,然后顺着头发向后滑去,在琴酒的视线中,落入了神院度后颈的衣领中。
“什么东西?”神院度似乎感受到了些许轻微的痒意,他想要扭头去看,但却被琴酒强势摁住了肩膀,并且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两人间一度靠近到一个让他们双方都感觉危险的距离。
这是在面对与自己同样强大的存在时才会浮现出的不适与惊悚,但对琴酒和神院度两个人来说,他们之间还多出了很多难明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情况之复杂,连琴酒有时都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什么:刺激、挑战欲、征服欲抑或是其他什么。但有一点却是明确的,这是建立在一方落败或者被摧毁才能够完全停止的结果之上的,在那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后退一步。
琴酒的嘴角勾起,他越过神院度的肩头,戴着凉意的皮质手套指尖探入了神院度后领与皮肤的交界处,几乎是顷刻间,那里就浮现出了一小片鸡皮疙瘩,他的手指在那里停留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夹出了一小片花瓣,朝着神院度示意了一下,随后松开了压着他的肩膀的手:“你就快要被花给埋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再说这话?”神院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外衣,花瓣顿时落到了长椅和脚边,手忽然伸出报复性地从琴酒扎好的马尾中捋过,银色的发丝划过他的手背,在指缝间同样留下了一枚花瓣。神院度挑了挑眉,像是在挑衅一样张开手指,风将花瓣打着旋带走,飞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你应该感谢樱花的香气并不浓烈,不然的话……”神院度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目光扫过骑着带着辅助轮的自行车路过的小孩子,改口说道,“某个大忙人就要带着一身花香去工作了。”
“你觉得这是谁的错?”琴酒哼笑了一声,柔软的花瓣在他的指尖被碾碎,落在地上和泥土混作一团,“你要知道,花这种东西在谁的身边是最常见的。”如果你不想传出什么暧昧不清的流言的话。
“他们传的还不够多吗?”神院度双手插进兜里,不甚在意地说道,这种事情也要有人相信才是,“要去茶室坐一坐吗?顺便吃点东西。”
琴酒听到神院度的话,眉宇间忽然浮现出了一点古怪,首先,他早上到的还挺早的,其次,他没有在厨房发现什么爆破的痕迹,也就是说……
“微波炉我还是会用的。”神院度莫名读懂了琴酒在想些什么,有些无语地说道,他又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还能把自己给饿死不成?“你到底还要把那件事记多久?”
“直到进入坟墓。”琴酒拒绝拥有这么滑稽的死法,因为神院度做饭而被炸死什么的……他的死对头和那些孜孜不倦地想要在组织里打洞的老鼠会笑死的。
“既然知道你当时就应该阻止我。”
“难道我没有说过不准你踏进厨房半步吗?”琴酒至今都记得自己一抬头发现厨房正往外冒着黑烟和火光的惊悚,眼前的这个家伙还一脸从容和镇定地走出来说“我觉得有点不妙”……确实是不妙极了!谁能想到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呢?
“记仇的家伙。”神院度理亏地小声说了一句,转过头朝着道路的尽头点了一下,不去看琴酒的目光,在簌簌下落的花瓣中对着他说道,“走吧,时间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