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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苏砚又看了看太子的身板，个头是窜起来了，就是病殃殃的太瘦。
哪怕古人的服装多是宽松型的，但铁定是按当事人的尺寸丈量定制，显然也不合适。
林教习身形修长，个头比他高，身材比他壮实，但梁苏砚还是有信心可以撑的起来。
林教习一般结束白班工作后，就是回太子宫里当差，去太子宫里倒是不麻烦，萧沐晨和他大哥关系这么好，常来常往的。
就是让小朋友没事去林教习屋里打转，没有理由的话，看着就很不妥啊，什么理由才好呢？
“四弟，真的不用我陪你去见父皇？”
“不用，下了学大哥你不是还要去皇祖母宫里问安，可别耽误了。”
萧沐云是怕父皇心情不佳，万一迁怒四弟，让小人儿莫名受罚。
可他要是违了与皇祖母约定的时辰，让皇祖母知道是因为他要陪着四弟，八成还是会给四弟招来麻烦。
“那你可要谨慎些，近些时日前朝有些异动，父皇心绪不宁，已经罚了不少人了，你可千万小心些。只是递抄的书册，实在不行，让海公公收着交给父皇就是了，你要不便开口的，我去与海公公说。”
萧沐晨想了想，赶紧摇了摇头，扯着大哥的衣袖以示安抚。
“以前是罚我抄字，入学后就是罚我抄书，每回父皇都是亲自检查，不能坏了规矩。不然，就算父皇不罚我，母妃也肯定是要罚的。”
见萧沐晨如此，萧沐云也不好再说什么。等下了学，他还是不放心，一路陪着萧沐晨来到文德殿门口，才折回赶去太后的宫中。
海公公行礼恭送太子，又矮身在萧沐晨耳边低语，“殿下一会儿可轻点声，圣上这几日心火重，昨儿又错过了请平安脉，这会儿太医正在里头。”
萧沐晨郑重的点点头，小表情看着十分正经严肃，跟着海公公放轻了脚步。
梁苏砚先行一步，已经飘到了皇帝跟前，他仔细瞧着皇帝的脸，与前两日相比，神色确实有些疲倦。
“圣上忧思过重，以致肝郁气滞、心脾两虚，臣前两日刚好制了些归脾丸，比之汤剂要更好些。圣上可每日入寝前服用，三五日必能见效。”
“嗯太子昨日请脉如何，朕这两日都没顾上。”
“请圣上宽心，太子的弱症已经平稳，并无复发，好好养着必不会有事。”
“那就有劳爱卿了。”
“臣自当尽力！”
姚太医正要将药丸交给在旁候着的海公公，却被海公公拉到一旁问起了事。
“你俩鬼鬼祟祟的，在朕眼皮子底下就交头接耳了？”
海公公从善如流，弯腰告罪，“若不是圣上您自个儿避讳不讲，小的哪用得着和姚太医悄悄讲，甘愿提着脑袋求着您给治个罪呗。”
皇帝也是给气笑了，“就你精怪，行了，替朕宽衣！”
梁苏砚吓了一跳，这是一言不合就要脱衣服？！
赶紧飘回了萧沐晨的身边，而这会儿的萧沐晨只管乖乖站在一旁，皇帝没瞧他，他也没上前打扰，行礼也未曾，这亦是海公公示意的。
姚太医看了眼皇帝受伤的地方，“这是抓破后胎记就没消下？圣上这是怎么伤到的，被何物所伤？”
海公公假咳了两声，“贵妃娘娘昨日与圣上共浴，非要让圣上好好看看她新调的蔻丹，看完之后就伤着了。”
皇帝猛得瞪大眼睛瞧着海公公，海公公倒是不慌不忙的，在底下跪着看伤的姚太医那是紧张的额头都开始冒汗。
“啊，父皇也有小红点。”
因为皇帝伤到的位置，恰恰与自己昨夜被梁苏砚特别关注的地方一模一样，萧沐晨很是好奇，不自觉地就凑了上去。
皇帝已经看到萧沐晨在屋里，原是打算等姚太医退下后再与之续话，没想到这孩子倒是胆大。
当今皇帝尊号晟，是先帝的第六子，本是无缘帝位的存在。
偏偏太子因先帝在位时间过久，有些等不起，便伙同老三老四一起造了个反，把自己折腾死了，老三老四则是一个残了一个瘫了。
先帝经不起打击，本就是缠绵病榻已久，这下更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幸亏还是被救了回来。
排行老二的太子死了，作为庶长子的老大最为高兴，没事就开始蹦跶，许多朝臣也跟着活跃起来，全然没估算到经过这场纷争，百姓对皇家的看法，皇家内部的动荡。
只有老丞相和太傅等几位三朝老臣，未曾站队，与往日一般为帝王分忧。
先帝自知时日无多，更不想外戚干政，在所剩四子中比较了一番。
最终下诏立了母族没什么存在感，自身却很有谋略的第六子，晟帝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登上了帝位。
哪怕是坐上了这至尊之位，毫无根基的晟帝也是处处受到掣肘，不得不选择先拉拢朝中重臣。
而想拉拢这些人，最快最有效的捷径，自然就是立后纳妃。
晟帝的后宫可谓是百花争艳，皇子皇女也不算少，除了对嫡长子的偏爱和贵妃所出二皇子略有不同外，对于其他儿子，晟帝倒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恶。
晟帝的尊号与其四子萧沐晨的名讳重音，原本不该如此取名，但晟帝还是坚持如此，倒叫人有些意外。
乍听四子刚刚说出了“也”之一字，晟帝多少有些惊讶。
“怎么，晨儿还见过谁有这小红点？”
萧沐晨想起海公公特意交待的，他却冒然出声打扰了父皇，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小嘴。
晟帝今日收到了战报，武威将军率军击退了噶尔达部落，收复失地，还是在这寒冬之季，实属不易。
原本是该高兴的，可是一想到这一仗后，武威将军的军功更胜一筹，又该来向他讨要“非分之想”了。
再好的心情，也就此归于平静，甚至还浮起了丝丝厌恶之情。
看着眼前孩子纯真的模样，晟帝倒是有了些玩笑的心情。
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抱起了萧沐晨，一把安放在自己腿上，“真的是见过与父皇一样的小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