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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人堂里“唱”的这一出戏,想要不惊动皇帝和几位皇子的生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宫人们对于这出戏的描述,却是各有千秋,版本颇多。内容中唯一相同的,就是“四皇子是真的有神力相助”这一点。
如妃带着萧沐晨跪在垂拱殿外,今日晟帝公务繁忙,还未移驾至文德殿稍事休憩。
“圣上,三殿下受了惊吓,德妃娘娘宫里已请了巩太医过去。皇贵妃宫里更是一团乱,二殿下到现在未有苏醒的迹象,伤处已经止血,确比前两次要伤得重些。”
“素日里都爱听他母妃的,他爱装,那便让他多装几日吧。”
殿内说话的功夫,就听太子殿下的问安声从殿外传来。
晟帝叹了口气,“朕都没罚呢,他倒是又急着来救场了,与他这太子一相比,朕这父皇当的可算是铁石心肠了。”
“太子体弱,天寒地冻的,跪久了心疼的还是圣上您,小的还是去给请进来吧。”
晟帝挥挥手,海公公笑着转身快步移向殿门口,又笑着将跪着的三人请进了屋。
梁苏砚早就飘在殿内,通过刚才晟帝和海公公的对话,他已经观察出了晟帝的态度,更是明白了这位九五至尊对自己这几位皇子的真实看法。
梁苏砚的内心现在真的是十分庆幸,能有太子这么个真的受皇帝重视的儿子当盟友。
进殿后,晟帝都没发问,太子萧沐云就先声夺人,把事情说了一遍。
没有夸大其辞的描述,绝对真实,就与晟帝听到暗卫汇报的内容大体一致。
“父皇,四弟真的没有动手,众目睽睽之下,事实就是如此。”
晟帝放下了正在批示的奏折,声音一如往常,“那你觉得,晨儿的神迹展现,意欲何为?”
“天赐之福,原也不是四弟能左右的,他不过就是接受了赐福而矣,这于父皇,于尚元国,皆是有益之事。”
“既然是天赐之福,那在朕的面前施展一番,应是可行。”
梁苏砚作为一个熟读史书的现代人,相当明白帝王最忌讳什么,萧沐晨的行为其实已经踩了晟帝的黄线。
顺着逻辑发展,接下来就是要笼络帝心了。
太子被赐了座,听到晟帝这么说,很是为难的看了眼还跪在殿中央的萧沐晨母子。
“这个,父皇您得自己和四弟言明,我可帮不上忙。”
晟帝顺着目光,也看了眼萧沐晨母子,“晨儿,不如叫你信奉的土地公公替朕把眼前这本折子给批了。
萧沐晨歪着脑袋像是不明白晟帝的意思,“父皇您是累了,还是又想偷懒?”
晟帝假咳了两声,根本不可能会承认自己是想偷个闲,但儿子事先就替他准备好了两个选项,他又怎么能辜负,肯定就是累了。
一听晟帝说“是真的累了”,萧沐晨立马就应了下来,只可惜,结果就是哭丧着小脸告知晟帝,他无能为力。
“晨儿,你还真有法子和土地公公交谈?”
“没有!就是和平时一样,在心里默默念着土地公公显灵罢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惊到了,如妃更是被吓得不轻,萧沐晨从未和她提起过此等行事,冷不丁的心中慌乱万分。
太子亦知道事情再发展下去,怕是不可控,但他又隐隐有些期待四弟是真的能行“通神”之事。
所以,他决定赌一把,竟是在梁苏砚指示萧沐晨说话前,先行一步有了动作。
太子提议,这殿内之人,除了已经提过一次要求的晟帝外,其余几人,均可说出一个指示,让萧沐晨试着与土地公公沟能,让土地公公代为展示完成。
晟帝没什么思考和纠结的过程,直接就点头通过了提议。
太子此举正合梁苏砚的心意,还省了他教导萧沐晨的力气,便和萧沐晨咬着耳朵,让人直接应下。
太子率先发言,结果却是毫无动静,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心慌加剧。
紧接着,便是如妃,原本她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腰间所系的香囊像是被无形之手解开,又自行缓缓飞向晟帝,最终被晟帝接下的瞬间,如释重负。
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似有闪闪的亮光,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晟帝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如妃这般明快的模样,鬼始神差般的拿近了香囊闻了闻,“果真是沁香入脾,爱妃的心意,朕就收下了。”
如妃有被晟帝这略显孟浪的举止羞到,直接闹了个大红脸,更是惹得晟帝笑意盈盈,直接免了礼又赐了座,殿内气氛逐渐回暖。
之后,伴随着海公公的一声声惊叹,更是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真是折煞小的了,居然还能让土地公公替小的办回差。”
“圣上是真龙天子,天命钦定之主,于凡间管治世人,自当受得起。公公日夜在圣上身边尽心服侍,定也是沾了圣上的福气,自然亦可安心受着。”
海公公赶紧跪下谢过如妃吉言,又回头谢过晟帝赐福,逗得晟帝很是开怀。
“不过也怪了,怎就朕和太子所求,倒是办不到。”
那杯梁苏砚应海公公的要求,特意给晟帝添上的热茶,最终还是由海公公递到了晟帝手上。
“四殿下平日里就是极讲规矩的,对圣上和太子殿下更是尊崇的很,想来圣上身边肯定有着真龙护体,土地公公绝对是不敢造次的。您和太子殿下的所求,自然就没法擅作主张。”
明明是歪理邪说,竟还被套用的头头是道,晟帝不禁品出了些味道。
海公公果然就是精英嘴替,这波回答,梁苏砚绝对给满分,都省得他花力气去引导小朋友。
一波操作下来,萧沐晨非但没有受罚,赏赐更是收到手软。
听闻消息,本是打算看朝阳宫笑话的各宫主位娘娘们,又是咬碎手帕的一晚。
这一晚,晟帝还兑现了要陪萧沐晨一同用晚膳的承诺,就连太子殿下也在朝阳宫凑了个热闹,只是苦了幕后大功臣梁苏砚,只能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