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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皇帝也没说出一句责备的话来,只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毕竟还年轻,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陶君兰听着这话,倒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惜。她是半点没看出来皇帝口中的顾惜,和面前这个顾惜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不打算说什么,既然皇帝不在意,她开口也不过是惹人嫌弃。
深吸一口气,陶君兰低头淡淡道:“其实太后一直很挂念皇上,盼着皇上再去看看她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是等着皇帝的回应。她想看看皇帝到底是不是真冷血薄情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皇帝真这般冷血薄情,那她自然也就可以冷血薄情一点了。
皇帝沉默了许久,倒是叹了一口气,虽说什么都没说。不过却是吩咐人备车去寿康宫了。
等到陶君兰从端本宫接了几个孩子和静灵之后回了寿康宫,却看见顾惜赫然就跪在了懿贵妃的旁边。而皇帝则是和李邺在一边不知说什么。
陶君兰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给静灵指了个位置,嘱咐她带着三个孩子在那边跪灵。正好太子妃带着袁琼华和阿武也在那儿。倒是也正好能做个伴儿。
做了这些,陶君兰这才悄悄的去问张嬷嬷:“嬷嬷,这顾惜是怎么回事儿?”
张嬷嬷冷哼一声:“皇上吩咐的。”
这句话一出,陶君兰倒是再没了话说。只能是在心头叹了一口气——看来,皇帝贵顾惜的看重,真的不是一星半点,更不是作假。
只怕这头三个月国丧一完,那头皇帝就立刻迫不及待的要册封顾惜了。说不得,再给顾惜些时间,就是皇后之位也要让顾惜拿去了。
也不知道皇后心里有没有些危机感。
不过不管是如何,如今谁也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个。
一连着七日的跪灵,让宫里主子们都是彻底的没了精神。其中有些个身子弱的,更是昏过去好几次。其中就有顾惜。
不过,其他人都没有特权回去歇着,就是陶君兰怀着孕也跟着跪灵,顾惜倒是也没被皇帝特殊照顾,而是实打实的跪了那么好几日。
等到出殡那日,顾惜倒是整整的瘦了一圈了。至于陶君兰,虽说也跪灵了,可到底还是注意休息的。所以倒是没什么反应——而且虽说这几日都吃的素斋,可毕竟她是孕妇,小厨房还是变着法子的给她做吃的。尽量弥补不能吃肉食这点不足。
出殡那日,陶君兰自然也就没跟着一起去。一则是舟车劳顿,她一个孕妇肯定是受不住。二则宫里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她既然管着宫务,就干脆留下来。
不过,皇帝和李邺,还有宫中有头有脸的宫妃却都是跟着去了。就是皇后也不例外。
陶君兰想了想,倒是趁机请了陶芯兰进宫来说话。陶芯兰如今身子倒是养得差不多了,苍白的脸色也是添上了红润。看着叫人放心了不少。
只是太后这么一没了,陶芯兰的心情自然是无比难受的。毕竟太后对陶芯兰可谓是极好的,陶芯兰对太后感情也是十分深厚。
陶芯兰今日也不够资格去送太后一程,所以心情也是有些郁郁不乐。
陶君兰便是将陶芯兰带到了寿康宫中。一则是正好收拾寿康宫中的残局,二则也是和陶芯兰说说话。
“太后可有留下什么话?”几日过去,这倒还是陶芯兰第一次有机会单独问陶君兰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因为这几日哭狠了的缘故。
陶君兰摇摇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话留下来。平日里该交代的太后也早就交代了。只是留下话不许人陪葬罢了。”
陶芯兰顿时眼里又浮现出点点泪意来:“太后最是心慈不过。”
陶君兰点点头:“是啊。”
一时之间,二人竟是谁都没再说话。期间有宫人过来问了几句话,不然的话,也不知到底有多安静。
“慎儿怎么办?”陶芯兰最后先开口问了一句。这事儿其实也是最紧要的。毕竟之前慎儿养在寿康宫,如今太后都没了,寿康宫也不住人了。慎儿总不能还在这里。
陶君兰笑了一笑,“慎儿以后我养着了。”
陶芯兰顿时一惊,直接便是道:“你疯了!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又不是没有亲娘!再说了,那不是你生的,你将来万一有一丁点儿不好,这就是别人记恨的话柄。再说了,升米恩斗米仇,你别养出一个仇人来!”
陶芯兰这话很在理,也很现实。或许有些刻薄,却也是全然站在陶君兰的角度上来看的。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也想过这些。可是这事儿是太后提出来的,我也答应了。其实太后说得也没错,我养着也好。”
这样一来,她对慎儿也有养恩。将来就算慎儿生出怨恨的心思,总归还是不能对她怎么样。而且,有着这么一层关系牵制着,将来慎儿也不好和拴儿反目成仇。
只是,她心里的别扭如果能抛开的话,那自然就是如此了。
陶芯兰一听是太后提出来的,虽说心里还有些不大赞同,可是到底也没再说反对的话了。只是道:“太后深思熟虑,许这样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陶君兰点点头:“或许是的。不过今日我叫你来,却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让你帮一帮我。”
陶芯兰纳闷:“什么事儿?”
“请陈大人联络文官们,上折子声讨皇上。”陶君兰淡淡的言道,微微垂头看着地摊上的花纹,心想不知太后知道她会这么做,会不会生气或是不赞同。
陶芯兰惊了一惊:“好好的,怎么要——而且,怎么声讨?”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是彻底的惊呆了。毕竟,这种事情,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说实话,这话听着有点儿大逆不道的意思。更何况,还是陶君兰嘴里说出来的。
陶君兰尽量从容淡然的开口:“皇上想封顾惜为皇贵妃,还想将太子过继到顾惜名下。”
陶芯兰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根本就回不过神来。好半晌,陶芯兰便是整个人拍案而起:“还有这样的事儿!皇帝他是老糊涂了罢!”
陶君兰惊了一惊,随后忙看了看外头,见没人在周围,这才又狠狠的瞪了陶芯兰一眼:“你这嘴如今是不是没人看着就开始肆无忌惮了?也不想想这是在哪里?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陶芯兰话一出口也是意识到了她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忙捂住了嘴,心虚的讪讪冲着陶君兰赔笑:“我也是一时气愤——”
“一时气愤就敢胡说了?”陶君兰这次却是不肯轻易放过陶芯兰,只是凌厉的瞪着她:“我看你真是被宠坏了!连规矩都忘了!”
陶芯兰不敢辩解,只能摸着鼻子讪讪的坐在那儿反省。不过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皇帝的坏话。
陶君兰没好气的瞪她:“再说!”
陶芯兰便是凑上来撒娇:“本来就是嘛。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他若不是老糊涂了,那也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话别再说了!”虽然说陶芯兰已经是压低声音了,不过陶君兰还是瞪了她一眼。而后才说起正事儿:“之前还有太后压着,这事儿到底不可能成。可现在太后突然走了,只怕就没人压制得住皇上了。这事儿说不得就要被再提起来。”
“可这事儿决不能让它成了。”陶芯兰阴沉着脸将话接过去,然后冷冷道:“顾惜真成了皇贵妃,又是太子名义上母妃的话,以后那不是就成了太后了?到时候两个太后压在你头上,你哪里还有翻身之日?而且顾惜的手段只怕也不低。这样一来,那就更加麻烦了。”
陶君兰点点头,吐出一口浊气:“抛开这些不谈,只怕到时候顾惜差点成了太子的女人这事儿也会被翻出来说。他们本就是表兄妹,突然成了母子关系,也会被人议论。”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样,李邺都是肯定会被议论的。以后等孩子大了,问起这个事儿,只怕也都是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开口。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事儿绝不能让它成了。否则只会是后患无穷。
“他若真要执意让太子没脸,我们自然也不必顾虑他。到时候,他真提起这事儿的话,就请诸位大人联名上折子罢。”陶君兰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冷一笑:“我就不信,天底下的读书人都来谴责他,他还能将这事儿办成了。”
读书人当然不会同意此事。她提前说出来,也是想让陈大人将此事扩散出去,到时候也才能够在皇帝一提出这话,那头就能立刻出声反对。不至于被人打了这个时间差成了事儿。
末了,陶君兰又冷冷吩咐陶芯兰:“你再替我给顾瑀直带个话,就说他若是想要顾家的基业这么折腾没了,就尽管旁观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