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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来得很快,来了之后陶君兰立刻就让他给李邺诊脉。
太医搭上李邺脉搏之后,很快神色也是激动起来,几乎是兴奋的开了口:“太子殿下似乎随手都可能醒过来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是欢喜得几乎要疯了一般。尤其是陶君兰,更是情不自禁的攥着自己的裙子笑起来,心头更是不住的感激上天。
李邺果然是天定之人。
陶君兰上前去,握住了李邺的手,紧紧的,带着欢喜的。这一段时日,李邺全是靠着强行灌粥下去才能活着,不过粥这种东西,却也是只能吊命。所以这段时间李邺瘦了些许,手的骨节更加的分明,握在手心里甚至有一点点咯人之感。
幸好李邺很快就要醒过来了。否则继续这般下去,最后要了李邺性命的绝对不是那些毒,而是生生的虚弱致死。
不过接下来李邺一整日都是没有要醒的迹象。陶君兰有些心焦的想着是不是刺激一下李邺,可是想到太医的话,她却是又生生忍住了。
就跟睡觉一样,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是舒服的,可睡了一半被人强行叫起来,整个人的感觉又是如何?李邺如今的情况虽然不能用睡觉来形容,可是却也能用这个来比喻一下。
总之,太医的意思就四个字:顺其自然。
这一次,陶君兰没让太医隐瞒李邺的情况。今日登基事情虽说定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却还是应该给那些大臣们吃一颗定心丸的。
相信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那些大臣们就又会老实许多了。
别说大臣们,就是如今陶君兰也是安定了许多——这和之前不知道李邺什么时候能醒来的时候,她心里的着急不同。以前那是如同在茫茫黑夜里行走看不见光,全靠自己鼓励自己。而如今,她则是看见了光,虽然不知道还有多远,可是却已经实打实的知道,自己走出去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安定了心思之后,陶君兰便是耐心的等着李邺醒过来。
不过,李邺醒来,却已经是又过了五六日了。期间他的活动倒是多了不少,有时候也会像是做梦一样说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更甚至,喂粥的时候也是知道自己吞咽了。
有这些情况作为铺垫,所以陶君兰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肚子,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到李邺是醒了的时候,虽然惊喜却也不怎么意外。
李邺的眼睛是睁开的,含笑看着她。去也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陶君兰和李邺就这么并肩躺着,静静的对视。
良久,陶君兰的眼眶有些发酸,不过她却是露出一个笑容来,欢欢喜喜道:“你醒了。”
李邺也是微微一笑,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陶君兰猛的扑过去,靠在李邺的肩窝里哭了。这些日子,她真是担惊受怕得够了,这些日子,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直也不敢将心里的情绪和焦虑展现出来,而如今,她总算是可以痛快的哭一场。
李邺显然也明白陶君兰是受了许多苦,当即也没说话,只是有些迟缓的抬起手来拍陶君兰。躺了这些日子,他这一身的骨肉都是僵的,虽然还是能动,不过却不那么灵活。
陶君兰的哭声惊动了外头守夜的宫女,宫女便是在门外问了一句。
待到听见是李邺醒了,顿时整个端本宫都被惊动了。
接着端本宫便是灯火通透的忙了整整一夜。
太医也是匆匆赶了过来,又是诊脉又是针灸又是按摩的折腾了许久。不过,等到太医满身大汗的收了工,李邺却也是好了许多。
天亮的时候,李邺便是迫不及待的让周意扶着他走出去看朝霞了。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李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活动一番了。
不过他现在显然还不适合自己行动,所以得让人扶着。
李邺让周意将他放在了廊下,他扶着柱子站住了。陶君兰也上前去,扶住他的另一边。
李邺站直了身子,背脊挺直如同青松瘦竹一般。
李邺让周意退了下去,周围并不留人。他想和陶君兰说说话。
不过,二人看着天边那红艳艳的朝霞,却是谁也没有说话。有多久,他们没这样一起悠然安静的看过风景了?
一直到太阳挣脱了云层,完整的将自己展现出来,将晨光撒在了世间,李邺才伸出手去,让这只带了微微暖意的晨光落在他手上。那种感觉,倒像是他伸出手去捧住了那一缕晨光。
李邺侧头看陶君兰,微微的笑:“都过去了。”
陶君兰看着李邺那只手,也是轻轻一笑身心俱是轻松:“是啊,都过去了。以后再无人能对我们如何了。”
李邺终于实现了他的理想,而她也是。
她曾经想,若他们可以携手并肩的站在一起,度过风风雨雨,做一辈子的夫妻,那该多好。而如今,能陪着他一直走下去的人,也只有她。她很满足,也很感激。
“你想住那个宫室?”李邺忽然又问了这么一句十分耐心且十分期待的样子:“那以后可是我们要住的地方,可得好好选。”
陶君兰想了想:“要不住在甘露殿?那里离太极殿最近。你每日过去也方便。”
李邺想了想,觉得陶君兰肯定不愿意住皇后住过的地方。而且甘露殿也不差,也是宫中位置好且又宽敞的宫室。于是他就点点头:“那就住在那儿,一会让周意过来,将甘露殿重新休整一番。另外,也得改个名才好。”
陶君兰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李邺兴致勃勃的规划他们的未来,她也不会扫兴,便是笑着提了几个要求。
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虽说都是些琐碎的事情,可气氛却是温馨无比。宫人远远的看着,只觉得心生羡慕。
关于七皇子的事儿,陶君兰没说,李邺也没问。两人颇有点儿心照不宣的意思——不仅是这个事情,就是其他的事情,同样的也没人提起。
最后甘露殿被李邺改成了凤鸣宫。凤鸣二字,正好也是点明了陶君兰的身份:身为皇后,她自然是人中真凤,再无人可比的。凤鸣宫阙,皇后威仪无人能比。
陶君兰看到这个两个字的时候,也是一笑,对李邺的心思了如指掌。李邺这般,倒是叫她心里微微有些甜蜜——别人的尊敬和看重,哪里比得上李邺的尊重和爱怜?
紧接着就是登基大典,许是因为推迟过,又耽误了这么久,司礼监便是憋着一口气的要将这一次的大典办得郑重无比,以此来昭告天下,好安定民心。
这当然也有李邺的意思。
李邺命人将凤袍做得格外华美雍容。不过陶君兰却是有些遗憾——如今她的肚子已经硕大了,根本就遮掩不住。哪怕是衣裳宽大,可也仍然是看得出她的笨重。这样一来,自然就更加谈不上什么好看了。甚至凤袍太好看了,越发的将她衬托得不那么好了。
当然,这是陶君兰自己的感受。在别人看来却是没什么的——肚子是有影响,不过陶君兰本身的气度摆在那儿,再加上凤袍凤冠的衬托,即便陶君兰是个孕妇,却也还是没人会觉得好笑。事实上,几乎没人敢抬眼看她。皇后威仪,寻常人哪里敢看?匆匆扫一眼,也觉得亵渎了一般,忙只能的低垂下来。
李邺还叫人给拴儿做了杏黄色的太子服。
陶君兰知道这个的时候,还拦了一下,觉得拴儿太小了应该再等几年再说。
李邺却是执意:“拴儿是我长子,又懂事聪明,自然是要继承我的基业的。”至于适合不适合当皇帝——从小就按照要当皇帝的架势去教,还怕什么长大了不能当一个好皇帝?
陶君兰就只能作罢,随后又问他登基之后大赦天下的事情和分封群臣百官,以及皇室成员的意思。
百官那儿自然不必说了,陶君兰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七皇子和阿武等人。
李邺笑了笑:“老七这次出了大力,我自会好好赏他。一个亲王是跑不了的。至于庄王和武王——庄王是要圈禁的。庄王府很不错,就让庄王老死在那里头也就罢了。他的儿子是李家的血脉,这点抹不去,我自然不会亏待。武王虽说有谋逆的心思,可到底没做什么,反倒是被人当了枪使,自然也就略去不提,厚葬了他之后,让他儿子承袭了他的爵位就是。至于阿武,他也承袭康王爵位,日后大了,再封个亲王也没什么。”
李邺这样的安排十分厚待仁慈,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太过宽容了。不过这样的话,李邺的名声和威望自然也会提高许多。最关键的是,陶君兰也的确是觉得这一代的恩怨没必要延续到下一代人的身上。
“八皇子和九皇子——”陶君兰迟疑着开了口。八皇子其实都是附带,最主要她想问的是九皇子。
对于九皇子,李邺也是有些头疼的。不过看着陶君兰那副样子,他便是叹了一口气:“过几年就说他病故了,然后悄悄送走就是。”
九皇子不是李家血脉,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极好了。
陶君兰放下心来,最后提起了王家和皇后:“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