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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都散了,村委关上大门,几个人开始整理报名人数。
张念秋手快,这活交给了她。三个本子摊在桌上,她按照性别,年龄分了组,最后统计出来一张表。
“总共一百七十三个人,其中一个不算,算义务出工。”
“谁?”李长明好奇的问。
“张念平。”张念秋说的坦然,“他想跟着季工学点东西,季工在村里几天,他跟着干几天,算义务出工,不算工钱。”
张保福点点头:“那他那个人头就刨去,不算他。”
“不算他就是一百七十二人。其中男性五十岁至四十岁组的三十七人;四十岁至三十岁组的四十五人;三十岁至二十岁组的六十八人;女性三十五岁至二十岁做饭组的二十二人。”
张念秋念着手里的数据统计表。
念完了,她抖抖手里的表,“估计还得刨掉一个。”
村委里其他人都朝她看过去。
“张旺发也报名了。”
张旺发,张来娣的亲爹,村里最穷的人家之一,也是没入股村集体合作社的三户之一。
这个名字,又旺又发。可想而知,当初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对他抱有多大的期望。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张旺发,既没旺也没发。
李大河凑过来:“我给登记的,他年龄合适。怎么,你觉得他不妥?”
张念秋点点头,面向张保福:“四爷爷,这屋里都是自己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你说。”
“张旺发,大家都不陌生,村里最穷的他家算一户……”
张念秋的话引得屋里众人频频点头。
张旺发家的穷,纯粹是那两口子懒的——男的懒,续娶的媳妇也不勤快。
地里的活是能省事就省事,别人都在地里锄草施肥,这两口子却躲家里偷懒——所以他家田里的草长的比庄稼还茂密。
肥也不够,庄稼长得稀稀拉拉,蔫头耷脑。
这样种出来的粮食,收成可想而知。别人家已经能填饱肚子,他家还得勒紧裤腰带,天天喝稀粥。
家里的活也懒,全推给了张旺发前头媳妇留下来的孩子,张来娣。
“这么懒的人,来报名纯粹是图工钱,图一天两顿饭。”张念秋看着张保福,“可是四爷爷,他一粒老鼠屎能坏了一锅汤。”
“大家都在卖力干活,他躲一旁偷奸耍滑。时间长了,大家伙心里是不是要犯嘀咕,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卖力气,他舒舒服服在躲懒,到最后还挣的一样多?”
“到最后,会不会有人被他影响,他张旺发能偷懒,我也偷懒,大家一起偷懒。真的这样了,咱的路,还怎么修?陈家湾的人,会不会看咱张家庄的笑话?”
张保福想了想:“敢偷懒的,扣他们年底分红。”
张念秋摇摇头:“张旺发没入股村社,他没分红,他根本不怕这个。”
这倒也是。
张保福一摆手:“那就把他名字去了,不用他去修路。”
张念秋一笑,“我也这么想,这个名字去了算了。报名的男性有一百五十人,少他一个也不算啥。”
“那就去了!”张保福看向李长明,“长明,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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