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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16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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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心情歇晌,到了下午,秦元塘还得装没事人似的去御前伴驾。

终于熬到黄昏时分,元祐帝要去休息了,秦元塘随着一众官员往外走,然后拦住陈廷鉴,诚恳道:“末将想去探望驸马,不知可否请阁老引路?”

驸马被他所伤,这才是第一天,于情于理他都该走这一趟。

众官员齐齐看向首辅大人。

陈廷鉴半是自嘲地道:“我与驸马素来不和,陪你去只会让他迁怒你,大将军还是自己去吧。”

说完,陈廷鉴大步走了。

众官员:……

好像也有道理啊!

小小地看过一场热闹的众官员迅速散了。

秦纪:“父亲,我陪你去。”

驸马本来就在酸长子得了长公主的青睐,秦元塘哪敢带上长子,小儿子同样仪表堂堂,带过去也容易惹事。

最终,秦元塘摆摆手,叫儿子们都先去驿馆外面等着,他请了一位宫人领路,神色虔诚地来了长公主暂居的别院。

别院分前后进,猜到会有官员过来探望,陈敬宗住的是前院。

华阳正坐在床边陪陈敬宗说话,听朝云来报,说秦大将军想探望驸马,夫妻俩便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请大将军进来。”

朝云出去传话。

陈敬宗看着挪到床脚那边端坐的长公主,问:“我躺着就行,还是也要说点什么?”

华阳:“寒暄归你,正事归我。”

很快,外面传来脚步声,健硕魁梧的秦大将军跟在朝云身后,被朝云的娇小衬得仿佛一个门神,只是这门神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拘谨神色,减损了不少威风。

其实秦元塘不怕陈敬宗,怕的是一看就很不好招惹的长公主!

听说当年废湘王被屎糊了眼睛调戏到长公主头上,被长公主不留情面地抽了一顿鞭子,抽鞭子还不足以消气,长公主竟然替陵州百姓做主写信给先帝告了湘王一状,直接导致湘王被废,长公主还从先帝那得了一条打王鞭!

打王鞭打王鞭,王爷都能打,打他一个大将军更不在话下!

进了内室,秦元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长公主,美是真美,那不容忤逆的威严也是真的唬人!

根本没看清楚长公主究竟长啥样,秦元塘立即垂下眼帘,恭恭敬敬地行礼:“末将见过长公主。”

华阳:“退下吧。”

秦元塘:……

他才刚来,长公主就打发他走,这么不待见?

幸好,身后传来朝云轻柔的声音:“是。”

秦元塘的心,就被长公主这三个字高高抛起,又迅速落了下来。

“大将军免礼。”

秦元塘松了口气,站直后,关切地看向躺在床上神色还算愉悦的驸马:“驸马伤势如何了?”

陈敬宗笑道:“这点皮肉伤,大将军应该比我清楚,养着就是,没什么大不了,您也不必再专门过来探望了,传出去倒显得我娇气。”

秦元塘心想,你就是娇气啊,皇上第一娇气,长公主排第二,你这个首辅儿子就能排第三!

肚子里唠叨,大将军面上还是很诚恳的:“还是怪末将,一把年纪的,驸马虚心请我指教,我竟然因为棋逢对手忘了分寸,一心想逼驸马认输,但凡我注意一些,驸马都不用受这番苦。”

陈敬宗:……

您拍马屁的功夫简直与您的枪法一样炉火纯青!

华阳也听不下去了,对秦元塘道:“大将军在东南沿海抗倭时,驸马还只是个满山乱跑的无知少年,他何德何能与您棋逢对手?大将军谦逊是美德,却不该信口开河,失了诚心。”

陈敬宗:“等等,我去山里是为了打猎,打猎才能练习射箭,怎么就成了满山乱跑?无知少年又从何说起?”

华阳瞪他:“闭嘴。”

陈敬宗闭嘴是闭了,神色却不服。

秦元塘看愣了,什么意思,长公主刚刚是在夸他吗?

旁边早就准备了一把椅子,华阳抬手,笑着对秦元塘道:“大将军请坐。”

秦元塘再次怔住。

如果说长公主生气的时候如一朵寒雪凝成的冰牡丹,如今长公主灿然一笑,那拒人千里的冰牡丹立即变成了随着暖阳而融化的春日牡丹,雍容华贵,美艳无双。

幸好秦元塘一把年纪了,又是金戈铁马的大将军,方没有被长公主的美色所惑。

他看看旁边的椅子,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去,双手放在膝盖上,难掩紧张。

华阳见了,低声道:“未来蓟州之前,我想象中的大将军当如山岳伟岸,如苍松一身傲骨,待我这个长公主有礼却不卑不亢,此时大将军就坐在我面前,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便只觉得心酸。”

秦元塘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几步之外的长公主。

华阳眼中有泪:“我想请大将军一叙,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得不叫驸马用一出苦肉计,也不得不对大将军出言责备,然亲眼看着大将军为这种小事在我面前折节,我实在惭愧。”

多少百姓靠着秦大将军才能在倭寇、朵颜手下活命,这样的英雄,她哪里受得起他的跪拜?

秦元塘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的泪滴落下来,又好像滴在了他心上,弄得他心里也一片湿热热的。

他对陈廷鉴都那般阿谀奉承了,又岂会在乎跪一跪对驸马关心则乱的长公主?

长公主怪他,那是应该的,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他还能跟小姑娘较真?

可是,当这个被他当成娇气女孩子看待的长公主柔声细语地说了这么一番暖心窝的话,秦元塘便发现他确实有些委屈无奈的情绪,可这些本就不值一提的委屈与无奈,也马上因为长公主的理解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能一直盯着长公主看,低下头,笨拙地安慰道:“都是小事,小事,您莫哭。”

戎马半生,每次上战场都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他真不介意这些。

华阳手里拿着帕子,一点点地吸走涌出来的泪,避免更多的失态。

陈敬宗酸溜溜地道:“明明受伤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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