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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就是这样,只有两个人的幸福,没有三个人的互相妥协和将就。
他知道自己没法给邵芸想要的爱情,在没有找到俞灵的情况下,他果断跟俞灵提出了离婚。
只要能恢复自由身,他甚至愿意净身出户。
可是邵芸就跟疯了似的,打死不肯离婚。
那几年,家里当真是过得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他和邵芸不是在争吵,就是在争执的路上,几乎没有一天是太平的。
他不想推卸责任,傅禹隋能养成如今乖戾阴沉的性格,多少跟他和邵芸的婚姻不睦有关。
每次他和邵芸争得不可开交之际,这个儿子也只会护着他妈,这也是他们父子俩关系长期不和的起源。
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俞灵了,可在某次应酬中,他意外地在酒店走廊撞见了俞灵的一个老家朋友,从那朋友的口中,他听到了一个心碎不已的噩耗。
原来,俞灵在知道他已为人夫的第二天,便伤心地远走了他乡,在一个和滨城隔了两千公里的小城镇定居了。
她在那个小城镇遇到了俞轻禾的父亲,结婚后没多久,便有了俞轻禾这个女儿。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可好景不长,她丈夫逐渐露出了嗜酒又好赌的真面目,经常因为赌输拿她撒火,拳打脚踢都是家常便饭,俞灵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也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俞轻禾刚出生没多久,她丈夫就因为喝醉被车撞了,肇事司机赔了点钱草草了事。
没了这个烂赌的丈夫,俞灵本打算拿着赔偿的钱,以后就守着女儿过一辈子。
结果祸不单行,俞轻禾三岁那年,俞灵就查出身患绝症,没过几个月就撒手离世了。
俞灵的父母早早就过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酒鬼父亲那边的亲戚也不愿揽下俞轻禾这个麻烦,于是,年幼的俞轻禾就被街道办送去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住了四年,直到七岁那年,俞轻禾才被他找到带回了傅家。
俞轻禾安静地听着傅兆阳的陈述,表情淡定自如,从头到尾都没有变。
傅兆阳仔细的观察她脸色,见她不露喜怒,也看不出在想什么,便轻声试探道:“轻禾,你……还好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俞轻禾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浅笑道:“我还好。”
傅兆阳刚说的这些,在他看来也许是触目惊心不堪回首的凄惨往事,可对她来说,都已经过去了。
既然过去了,就无需再往回头看。
虽然她很同情一生坎坷的母亲,可又能怎么样呢?嚎啕大哭就能让妈妈死而复生吗?
除了好好的过好自己的人生, 让九泉之下的母亲得以瞑目,她也做不了别的。
见她不像是说假的,傅兆阳暗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点笑意,开玩笑的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你会受不了这些事实,迟迟不敢告诉你,就是怕看到你掉眼泪。”
俞轻禾回应地笑笑,“我很心疼妈妈,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已经时过境迁了。”
傅兆阳盯着她瞧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郑重道:“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感到意外和可笑,可是轻禾,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女儿,也是真的很想听你喊我一声爸。”
俞轻禾微微一怔,抬起水眸望向他的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傅兆阳稳了稳神,继续道:“曾经,我做梦都想跟你妈妈成为一家人,可当年我羽翼未丰,在我爸威胁之下,为了确保你妈妈安然无恙,我只能选择放手。
虽然我没法跟他长相厮守,可至少,我希望能跟和她成为亲家,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家人。”
听到“亲家”二字,俞轻禾心头猛的一跳,诧异地望向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兆阳也在看着她,眼神恳切,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请求道:“轻禾,我想让你嫁给禹隋,当我傅兆阳的儿媳妇。”
俞轻禾彻底愣住,呆呆地望着他,半晌都没动。
傅兆阳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歉意道:“我明白,我这个请求很自私,明知道和你那个臭小子不对付,还要勉强你跟他结婚。可这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你妈妈是我这一生的痛,我想来想去,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加深我和她之前的羁绊。”
俞轻禾脑子泛白,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是从小将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大恩人,如果能让他高兴,她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乐意。
可让她嫁给她最讨厌的傅禹隋,坦白说,她觉得这比直接让她去死还难受。
缓缓地抽回视线,她低头紧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喃喃道:“一定要嫁给傅禹隋吗?……不能是逸城哥吗?”
傅兆阳也不意外听到她的答复,说道:“逸城待你向来如亲妹妹,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把你们凑成一对。可逸城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心里有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我不能把你推入火坑。”
俞轻禾唇角动了动,很想说她宁可进傅逸城这个火坑,也要远离傅禹隋这个恶魔。
至少她和傅逸城还能兄友妹恭地好好相处,而傅禹隋最爱的,就是对她耀武扬威张牙舞爪。
只是住在一起都能天天找她茬了,真嫁给了他,以后她还能有安生日子?
傅兆阳见她迟迟不语,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恳求道:“轻禾,我明白我让你为难了……可你妈妈是我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心坎,我曾想过要收你为女儿,可那个臭小子威胁我,说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他就登大字报和我断绝关系,我也是百般无奈,才出此下策……”
俞轻禾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她眼里多了几分认命般的毅然决然————
“好,既然这是您的期望,我答应你,只要他不反对,我就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