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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禾驾着车,慢悠悠地在街上瞎晃散心。
第三次经过自家小区门口,她缓缓地贴着马路牙子停下来,在原地怔愣许久,到底还是驱车驶入了大门。
闲晃了几个小时,她分别给纪霏霏和刘思思发了信息,试探地询问她们在做什么,结果一个在和男友约会,一个还在公司加班中。
唯二的朋友都在忙碌中,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思来想去,还是勇敢地回家面对现实吧。
从院子大门进来,透过玻璃车窗,她很快注意到车库里静静地停着一辆玛莎拉蒂,傅禹隋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
她将车停在玛莎拉蒂隔壁,熄了火,推开车门走下去。
在超市停车场闹了那么一场,她今晚没什么都没吃,却并不觉得饿,只觉得身心俱累,前所未有地累。
然而即使已经这么累了,家里却还有一个定时炸弹等着她去面对。
她的生活,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真正的平静呢?
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宅门前,她伸手想去摁电子锁,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盯着门缝瞧了一会,她抬起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客厅里灯火通明,傅禹隋正坐在白色宽大的沙发上,听到玄关这边的动静,他几乎是马上转头望过来。
待看清门口那边的身影,他紧绷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像是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站起身,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俞轻禾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气氛陷入微妙的静寂中。
傅禹隋放慢步伐,在她面前停下来,定了定神,语气如常道:“你没吃饭吧?饿不饿?我去给你……”
“不用了,我没胃口。”
俞轻禾打断他的话,停了一停,又道:“这房子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傅禹隋愣住,微微皱了眉头,略显困惑地望向她:“……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在外边吹了大半个晚上的冷风,俞轻禾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淡淡地展开平叙,“你送了我这么名贵的车,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房子就当是我回的礼吧,明天我就找人过户,登记在你的名下。”
虽然她理由的非常合乎情理,但傅禹隋却越听越不对劲,沉了嗓音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说过了,你是我老婆,我养你天经地义!别说区区一辆车,只要我有,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俞轻禾略略抬眸,澄澈的眼睛眼睛专注地望着他,认真道:“除了离婚,我对你别无所求。就算我真有什么需要,我也能自给自足,不需要任何人养。”
再一次从她嘴里听到“离婚”二字,傅禹隋一下子僵住,再开口时,声音冷了好几度,隐隐透着濒临爆发的危险,“俞轻禾,你到底要我强调几次才能记住!?我说了不要再提离婚,永远都不要提!因为我绝不可能同意!”
俞轻禾胸口堵得厉害,脱口而出道:“凭什么我就非得听你的?!我们不是一路人,根本就不合适!十几年了,我早就受够了你,不想再活在你的压迫下了!”
“压迫什么?!我已经跟你保证过,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会补偿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一点点机会?!”
“我不要你的补偿!”俞轻禾神情坚定,执拗道:“我就要离婚!”
傅禹隋眸色一沉,几乎是咬着牙回道:“你再说一个离婚试试!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
忽然拔高的音量,成功地让俞轻禾闭上了嘴,她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人,亮若灿星眼睛写满怒意,明显并不服气。
傅禹隋也瞪着着她,心口一阵紧接着一阵地抽疼,垂在身侧的手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像是一头受到重创的猛兽,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求生之路,只能被困在原地死死挣扎。
他知道她早已厌倦了这种争争吵吵,他又何尝不是?
他想和她好好地相处,为此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尽可能地减少两人间的冲突。
但事实却证明,他所做的一切,远远不够。
她还是那么地讨厌他,还是那么地排斥他的存在,就连对刚刚那个撞到她的车主,都比对他温柔和善太多了。
她不要他的补偿,也拒绝他的一切,他该怎么办才好?
是不是要让他以死谢罪,才能换得她一丝丝的怜悯呢?
傅禹隋不知道,从内心深处奔涌而出的无力和挫败感,像是滔天巨浪般将他整个淹没其中,痛得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如冰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傅禹隋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情绪,冷静道:“这么晚才回来,你应该很累了,回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聊。”
今晚吵的够久了,俞轻禾也知道这么僵持下去没什么意义,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回了房。
洗完澡后,她躺上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本以为这会是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但没多久,困意巨浪般袭来,她很快沉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知什么时候将被傅禹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见她醒来了,傅禹隋眼底涌过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抬手拨开挡住她眼睛的长发,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道:“俞轻禾,我昨晚做噩梦了,梦见你出车祸了,流了好多血,我拼命叫你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醒你……”
俞轻禾愣住,诧愕地瞪着他,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记起什么可怕的回忆,傅禹隋脸色有些泛白,凑过来在她额头上蹭了蹭,低声喃喃道:“你再别跑了,以后我不会再追你了。”
“……”
“只是,你再也不要吓我了。”
“……”
“因为我真的会被你吓死。”
“……”
他停下来,眼睛亮亮润润的,似有潮意渐渐泛起,低哑的嗓音添了一些压仰的哽涩,“阿禾,我……我害怕……”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逃避现实般地将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俞轻禾始终不言不语,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傅禹隋惊惧不安的模样。
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现在脆弱就像个孩子,甚至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着,双手牢牢缠着她,仿佛她就是他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