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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公领命，当即前往布置。
看着赵公公离去的背影，刘丕猛然想起一个特别重要的细节。
午后怪梦中，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如果是前世的面孔，自然就不用担心梁昊会迁怒自己。
就怕是现在的尊容，等梁昊回过神来，说不定会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启示，然后悄无声息地送刘丕一个夭折大礼包。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自己现在这条命也是白捡的。”
刘丕想通后，继续沉心编撰《天书残卷》。
赵公公督造临时大棚，晚膳由小豆子奉送。
依旧是清火粥，配上两节酸不溜秋的酱瓜，外加刚出炉的烟熏福鱼。
比起刘丕大学毕业那两年，已经算丰盛了。
黄昏降临，戌时如期而至。
也不知九卿是怎么想的，将贡品抵达的时间选在傍晚七点。
小豆子刚替刘丕掌灯，还没来得及端上晚膳，赵公公便匆匆赶来。
“陛下，九卿贡品已经抵达谷口关隘，梁羡小将军正逐一盘查，想来也快到了。贡品交接之时，陛下最好亲临现场，给九卿一些赏赐。”
刘丕有些无语：“赏赐？你觉得朕这个囚徒，会有东西赏赐给他们吗？”
赵公公解释道：“陛下赏赐，不过形式而已，万物皆可赏赐。属下早已替陛下备好了，届时陛下只需在场。”
刘丕忍不住好奇，赵公公究竟准备了什么。
刚换好衣裳，进贡的车队已经抵达皇庄行宫大门，为首者皆是九卿的庶子。
换作往常，这已经可以定九卿大不敬之罪。
现在梁昊一手遮天，派遣庶子进贡，也算折中之法。
庶子向来都属于夹层人物，衣食用度比普通百姓稍好，命运却完全归父母嫡兄弟主宰。
梁羡便是如此，即便父亲是大将军，庶子出身的他，也只能当个禁军偏将。
火光摇曳，九卿庶子全都木然呆立。
贡品皆为禽畜，鸣叫此起彼伏。进贡仪式本就简陋，此时更显悲凉。
刘丕逐一打量着九卿庶子，脑海之中忽然蹦出三个字。
“推恩令！”
推恩令乃阳谋之首。
其核心便是碾碎嫡长子继承制，利用嫡庶内耗，不断分化诸侯。
假如刘丕能够获得庶子群体的拥戴，重掌社稷之路，将能获得一股强大的支撑力量。
赵公公看准时辰，昂首伸眉道：“吉时已到，进贡开始！”
“九卿共表：陛下躬身田野，力事农桑，乃社稷之福祉，万民之表率。臣等感念陛下圣举，齐献贡品，力牛九首，金鸡双百，肥羊三十，灵鹅一双，以表忠义。”
“陛下诏曰：九卿进贡，朕心甚宽，特赐葫芦谷灵泉各一壶。”
刘丕听到这里，差点没忍住笑意。葫芦谷灵泉，也就赵公公这种老狐狸能想出来。
全场始终鸦雀无声，赵公公念叨完，示意太监将水壶一一送至九卿庶子之手。
九卿庶子叩首谢恩，随行奴仆陆续将贡品交到太监手中。
如同儿戏的进贡仪式，随月华散落匆匆结束。
刘丕望着这一小群牛羊鸡鹅，脑海之中又是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