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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不好，”沈惊弦往湖里扔着鱼饲料，抽空睨她一眼，“你也是？”
棠梨抿了抿唇，低头有点想笑：“酸的吗？”
沈惊弦用手指挑起棠梨脸边长发放到背后：“你说呢？”
清汤寡水的一张小脸，棠梨的五官生得精致秀气，很有辨识度，让人看一眼就能记在心里。
“你也会吃醋吗？”
卷翘的睫羽覆在眼下，轻垂的唇角带着淡淡的愁。棠梨静静看着湖面，其上映着岸边的路灯，波光粼粼。鱼群于暗处游动，泛起一圈圈涟漪，缓慢地往外扩张，又消失的悄无声息。
“我为什么不会？”
因为你是沈惊弦呀，沈惊弦比任何人都要优秀，你又需要担心什么呢？
“不仅吃醋，还有点生气。”
棠梨偏过脸，在沈惊弦面前装模做样地看了看：“怎么不像？”
沈惊弦握住她的小臂，靠近低头在棠梨的额上一撞：“你得哄我。”
人在独处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但只要和别人在一起，又分分钟发现自己在杞人忧天。
棠梨严重时甚至会想沈惊弦会不会只是逗她玩，或者跟别人打的赌，用不着几天就会把她踹了。可是眼下两人并肩站在湖边，棠梨从那一双低垂的眸子里看到的却是温柔的笑意。
“沈惊弦，”她下意识就想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
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棠梨就纠结于这个问题。她不想问，更不敢问。每天推敲着答案，时不时吓自己一下，都快成神经质了。
要不就问出来吧，被骗一骗就当是吃了个暂时性的定心丸。
“喜欢你。”沈惊弦说的非常干脆。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有些意料之外的诚恳。
棠梨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棠梨反倒不能轻易地把那句喜欢说出口。又或许是沈惊弦说得太轻松了，让她觉得一句喜欢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分量。
她很想告诉沈惊弦自己的高中三年，从高一开学时与他隔着窗户的对望，到毕业前纷乱嘈杂的欢呼。
她看着他那么优秀，闪闪发光，成为一颗遥不可及的太阳。
她想说喜欢，可喜欢太浅薄。
她掂量着爱，可爱又太沉重。
棠梨护着自己那暗搓搓的小心思，害怕、慌乱，不知道该不该交给对方。
“因为，你很好。”
沈惊弦抬手捧住她的侧脸，拇指轻轻蹭了蹭姑娘家柔软的眼下。
“换个理由。”
棠梨快要浸在沈惊弦那一双暗色的眸里，其上闪烁光点，仿佛是不久前放眼眺望的湖面。
鼻腔发酸，带着藏不住的喜欢，棠梨的手指攥住沈惊弦的衣摆，因为紧张微微用力往下拉着。
“你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就说喜欢我。”
“沈惊弦，你好随便。”
可她却忍不住想要靠近，把脸贴在对方的掌心，像只乖巧的猫，偏头讨要一个抚摸。
沈惊弦笑了起来，双手捧着棠梨的小脸揉了揉：“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会骗人，”棠梨眼里有了泪光，“还说喜欢我。”
分明今天下午还在想高中的那个女生，晚上就能对着她说喜欢。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随时随地切换状态骗没什么经验的女孩子。
“没骗你，”沈惊弦的拇指擦过眼尾，沾了些许湿意，“一直都很喜欢你。”
棠梨握住他的手腕，说话时带了哭腔：“你的一直好短，不过就是一个月。”
她的话随着沈惊弦的靠近戛然而止，眼前呼吸混乱，心跳纷杂。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两人错开鼻尖，睫毛轻颤。垂眸柔软地贴了一贴，淡淡的体温融入晚风，唇上残留着触碰后的温柔。
沈惊弦的声音很沉、很近，就像溪流入海，悄无声息地流经棠梨的每一寸皮肤。
“我的一直很长。”
“从高中开始，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