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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贾玫是什么人,你不给拜帖,我就不让你进,门口晾着吧,敢闯门,五十多人立刻张弓,王府亲卫队长出来说道,“难怪甄家嫁到京城的两个女儿一个个的都没啥规矩,原来是从根上就烂了,商户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我们将军说了,现在甄家的头等大事是接驾,现在甄家在这个节骨眼上门拜访,就是给我们府上上眼药呢,我右将军府和甄家不说不共戴天也差不多,实在想不到,府上和你们甄家有这个交情,能让你们放下接驾这种大事,来我们府上求见。”
这卫队长说话相当不客气,最后就和直接贬低甄家差不多了,然后回头对卫兵说道,“将军府安危系于你等之手,要万分小心,不可让宵小之徒进入别院半步。若有人胆敢硬闯,或是出言不逊,你们可以先斩后奏,将军不会怪罪的。”
说完理都不理甄家这群人,抹头就走,然后手持弓箭的卫兵立刻分散后撤,甄家原以为蜀王府刚刚只是放狠话,结果很快,一个三十人的骑兵小队就被调了过来。这些人比弓箭手还恐怖,天底下谁不知道,蜀王府就是靠这群骑兵打出了右将军府的封号。
为啥这个队长要强调右将军府呢,原因就是拥有开府权的右将军,再加上假节的权利,实际地位要高于王爷。而且王府卫兵不能兴兵,不能主动出击,但是右将军府可不是,只要你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完全可以主动出击,杀了你再说,你都死了,你有什么罪名还不是我说了算。再者这个队长是右将军府的属官,右将军府司马。这是一个从二品的官职,仅次于长史,和参军平级。
若右将军府是霸府开府,这三个属官的权利那是相当大的,长史管后勤和征兵,参军管怎么打仗,司马管理部队,再加上一个主簿,管理所有的文书以及战区地方管理。这就是一个武官霸府的高层配置,下面还有护军,诸曹。只不过周允不开霸府,所以这些人都是有职无权。但是就这些也不是一个甄家能得罪的,甄家只有老太太被英宗封了一个奉圣夫人,属于外命妇,但是品级不明,但是按平时的待遇来看,连二品的诰命夫人都不如。
从武周篡唐之后,设置一个夫人的爵位,专门用来封赏女性,最高位国夫人,位比王,是外命妇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比贾玫的王妃还要略高一线。至于贵妃,太子妃,皇室王妃等等属于内命妇,和这些人不是一条线。就实际上来说,碍于皇家的面子,内命妇比外命妇同品级略高一点,但是这个看个人品级,由于大周虽然没有废除国夫人的封号,但是也没有封过,所以贾玫就是皇后之下第一人,什么太后,太子妃,贵妃,都往边上稍稍。
甄家的奉圣夫人就别扭了,封的是她,不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走得国夫人这条线,也只能走这条线,总不能说是走公主这条线吧。但是国夫人,顾名思义封号就一定带这三个字,比如吴国夫人,可惜甄老太太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没有年奉,只有赏赐,赏赐标准略高于三品淑人,所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叫,也是没有办法。
甄家来找事,自然不可能把这尊定海神针请出来,来的就是北静郡王太妃的母亲,以及哥哥甄应嘉的妻子。现在直接被蜀王府挡在门外了,进,不敢,自己一行人不够这些人一个冲锋的,她们可听说过,这些人当年杀鞑靼的时候,两万人杀了近百万,现在还在东边倭国轮流杀人练兵呢。退,甄家的面子还要不要,接驾的人家,整个朝廷谁有这么大面子,奉圣夫人的面子还要不要。
甄应嘉的妻子王氏也暗自埋怨自家婆婆,什么赶早不赶晚,但凡不是今天过来,都不至于丢这么大脸。为啥,蜀王府的门进不去,还不能去拜访贾家吗?贾家和甄家可是老亲,那是门对门的交情,蜀王府不让进,转头去拜访贾家,也不失面子。但是今天贾家祭祖去了,昨天刚到,今天祭祖,合情合理,你今天只要敢说拜访贾家,明天一个不懂规矩的帽子就能扣在甄家头上。皇帝不也是今天立刻就去明陵击败太宗皇帝去了吗。
埋怨归埋怨,但是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毕竟这是婆婆。大老远的,薛蟠就带着母亲和妹妹看到了,这一幕,根本不敢往前凑,蜀王府他们惹不起,甄家他们同样惹不起啊。万一甄家看他们自己进不去,反而薛家能进去,迁怒怎么办,要知道迁怒才是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的正常现象。
薛蟠暗自着急,这上门拜访可是有时辰的,误了时辰可就是自家的礼数不当了。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薛蟠的想法,这个时候过来一个人,一身制式铠甲,骑着一匹劣马,属于在军中不大不小的官职,一般是校尉或者都尉。
来人正是文国渊手下的一个校尉,听说甄家去找蜀王府麻烦了。文国渊特地派人过来看看,这人看着两边对峙了有一会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是真的馋,倒不是馋吃的,而是馋蜀王府这些骑兵的装备,尤其是马,这些马,除了蜀王府,整个大周都不一定能找出一百匹来。但是,在这里是人家的制式装备。
他现在的这匹劣马还是专门找人换的呢,等他上前给蜀王府帮个忙,万一人家看他马匹太差,就送他一匹呢,就算是没送也不吃亏啊。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蜀王府这么刚,直接顶着甄家的压力,就不让你进门,自家立功的机会没了。但是现在上前把人撵了,也能留个好印象。
“干什么的,你们是哪家的亲眷,如此不懂规矩,在蜀王府别院门口停着干嘛呢,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速速离去,否则将你们全都拿了。”这个校尉也不是什么好人,上来就斥责甄家。还假装不认识,但是就算不认识人,这车上明晃晃的甄家标记,你也不认识吗,您可是住在甄家呢。
“这位将军,我们太太乃是金陵甄家的当家太太,今日借陛下祭祖的功夫,百忙之中得了这么一个时间,前来拜访蜀王妃,当初我家奶奶和王妃还是手帕交呢,现如今,攀上高枝,看不上这门穷亲戚了。”甄家的主子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校尉,连招呼都懒得打,只留了一个小丫鬟前来答话,但是说话夹枪带棒的。
她们在赌周允手底下这些亲兵不敢对她们下手,可惜他们忽视了刚刚右将军司马走得时候说了,若是出言不逊,可先斩后奏,所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好大的头颅飞起,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尖叫着四散而逃,后果就是,甄家婆媳俩的轿子就这么被扔在这里了,下轿走回去,甄家还要不要脸了。不逃,就看着轿子外面的尸体,吓也吓死了。校尉就看见一个骑兵,正骑着马滴滴答答的往回走呢。
然后婆媳两个就隔着轿帘看着出来几个人,抬了一铺板,把人和头往上一扔,抬着就走,还听见这两个人抱怨,“冯哥真是越来越过分,就一个小姑娘,照脖子上抹一刀,或者心口扎一刀,不就行了,弄得这血呼啦吃的还得我们哥俩收拾。”
这一下可把甄家婆媳两个吓坏了,也不要面子了,甚至里子都不想要,从轿子里出来直接夺路而逃。走得时候还隐隐约约的听见后面有人说,“这轿子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等陛下走了之后,再给送回去,总不能现在就往回送吧!”
……
婆媳两个跑的,鞋子也松了,钗子也掉了,甚至外衣都嫌累赘,也给扔了。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若不是头发乌黑,中衣华贵,看上去也和两个花子没什么区别,两个人吓到什么程度呢,旁边就有她们甄家自己的铺子,连门都不敢进。万幸是,甄家贾家是世交,两家住的不远,两个人功夫不大就跑回了家。
沿途甄家铺子的掌柜也有点坐蜡,怎么办?你看见了当家主母如此尴尬的场面,还能有好?心中虽然幸灾乐祸,但是也都暗暗的为自己下场发愁。要说甄家这群掌柜,十个里面,杀九个,准有漏网之鱼。强买强卖,巧取豪夺,坑蒙拐骗,哄抬物价,就这么说吧,但凡是跟人沾点边的事,他们是一点都不干。否则,金陵,这里是陪都,怎么也要比苏扬更繁华吧,很可惜,由于甄家和朝中很多勋贵祖产在这里的原因,自从英宗迁都之后,这里的人口和经济是逐年下降。
校尉一看自己的到来不仅没有缓解两边的冲突,反而直接引发了对抗,导致一个小姑娘因此丧生,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一路随行的秦王府左长史,看见他的马,心下了然,当即给一个人说道,“成校尉这匹马没上过战场啊,居然被吓得路都走不稳了,给成校尉换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