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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的兵马在战车的引领下,行进在西征的道路上,经过马踩车轧,土路上空烟尘滚滚,像一条黄色的巨龙在翻腾。
车辆,这个最初由轩辕发明,奚仲制作的生产交通工具,如今变成了侵夺土地的战争工具,由和平的使者变成了战争的帮凶,是发明和制作者所始料不及的。关于车辆,当初在没有它时,轩辕看到人们肩挑背驮十分劳累,于是在夫人螺祖锤轮捻线的启发下,跟奚仲两人共同发明制作了第一辆车子。起初由人拉,后来由少昊改进为牛,给生产劳动、交通运输和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也给各部落的相互交流带来了促进作用。然而,当初“锥轮为大辂之始”的车辆,按照蚩尤战争的需要,将牛变成马,如今在战争道路上滚动得更快了!
战争开始的头几天,蚩尤的军队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不到两天,他们的战车人马已经来到大野泽,在泽宾四周设岗布哨,将大野泽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天黄昏,驻扎在泽西墟的兵士正在埋釜造饭。快腿比骥到了,让雨师吃过晚饭到蚩尤那里商量军情。雨师闻听,连忙催促兵士多续柴禾,快点烧煮。眨眼工夫,陶釜里就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雨师急急盛饭,不等饭凉,就哧溜哧溜地喝起来。见此情景,那些又饥又寒的兵士也都围在灶炕四周,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喝起稀粥,稀粥给他们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乐趣。
草草吃罢,雨师立即上路,他骑在马上,轻轻地抽打马。
蚩尤驻扎在泽滨东边的泽滨墟里,所以雨师只能沿着泽南大圩往东返。圩堤上隔百十步就有一堆火。,那是值夜兵士点的篝火。天已经很晚了,值夜兵士一边烤火取暖,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那些不曾值夜的兵士则躲在圩堤的背风处,挤挤靠靠,一边说话,一边睡觉。他们铺的盖的倒也松软,铺的是干芦苇,盖的是干柴草。这些东西有的是,大堤上要多少有多少,不够再去抱……
驻扎在泽滨东边的军士们就不同了。他们都住进了屋舍。原因很简单,这里本来就是少昊部落的氏族居地,队伍中有不少人是这些氏族选拔的,何况蚩尤的行辕就扎在泽滨墟,如今蚩尤是什么人?部落酋长,还了得!
雨师来到蚩尤大营已经是小半夜了,风伯的路近,已经先到了。风伯跟蚩尤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见雨师来到,连忙拍席让坐。雨师坐下来,风伯继续报说他们进兵大野泽南的情况,“一路上没碰见炎帝的一个兵士,不要说战车根本没用上,连戈矛刀斧也没动一下。”又说车过泽南的时候,泽南人吓坏了,他们都愿意归顺穷桑部落。
雨师接着说起泽西泽北的情况。“先说泽北,他们早就想归顺少昊爷了。每年夏秋两季,河济大水,他们跟咱们东乡一样,也是提心吊胆的,现在一见咱们来了,恨不能拉到屋里吃饭,说愿意归顺少昊爷!”
听到这里,蚩尤有点不悦,“现在都啥时候了,咋还一口一个‘少昊爷’的,你也没跟他们说咱穷桑的事儿。”
雨师笑了笑,“说了,说了,可他们一时改不了口。别说他们,我还时不时地冒出一句半句‘少昊爷’呢!”蚩尤摆了摆手,让雨师接着说泽西的情况,说到泽西,雨师的话忽然止住了。过了一会,才说,“泽西墟空无一人,连个人影儿也没看见,想是逃走了……”
“逃走了?能逃哪里去?”蚩尤冷冷说道。
雨师说,“我想他们没逃远,他们跟泽北人不一样,淹死过咱们的人,怕咱们反过手来杀他们。”
风伯说,“这可是个祸害!”
蚩尤说,“这咋弄?他们不除,后顾之忧不解,得想法把他们除掉才行。”
雨师说,“光杀恐怕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想法让他们归顺咱们。”
风伯摇头说,“怕不好弄。你刚才说了,他们跟泽北人不一样,对了,他们淹了咱们,咱们杀了他们几个人,这个仇疙瘩结下了,让他们归顺怕不那么痛快,我想,还得让他们多淌点血,动动刀子才管事。”
雨师摇头说,“也不一定。”
蚩尤看了雨师一眼,冷峻道,“有啥好法?”
雨师先不回答,却反问蚩尤,“咱们弄了他们二十几个人,殉葬用了两个,祭旗用了两个,放走了后土,现在还剩下十几口,这些人你打算咋处置?”
蚩尤笑道,“这还有啥处置法,他们都是泽西人,弄到泽西杀了就是了,让泽西人开开眼,吓唬吓唬……”
雨师急忙插问,“泽西墟的人都跑光了,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你杀给谁看?”
火塘里的柴禾烧尽了,风伯从身后抓了一把芦柴,折了折,扔进火塘里。火苗子又欢腾起来。蚩尤两眼望着火苗,手里不停地掰着自己的牛蹄护脚,半天不说话。
风伯说,“带着是拖累,杀了没人看。泽西人不看,咱们看。现在这些人俘又带回这里了,干脆就在这里把他们杀了,省得麻烦。老大,趁现在天黑没事,就动手杀了算了。”
蚩尤问雨师,“老三,你的意思呢?”
雨师把烧到自己跟前的柴禾推到火塘里,说,“打仗不能不杀人,不杀人就没人惧怕,也不能光杀人,光杀人就招人仇恨。咱东南乡有句话,‘打一巴掌揉一揉,打一拳头给个甜枣吃’,这话有点道理,不杀有时比杀还管用,咱们不妨跟人俘说说,看他们……”
蚩尤好像从雨师的话里悟出了什么,他慢慢地从火塘旁边站起来,说,“既这样,那咱们就去试试,看看有啥话说?”说着,三人出门向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