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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正共工接到炎帝决河放水的命令,还并不怎么着急,但是听说蚩尤分兵两路正在向共卫攻来,南路已经到了匡蒲,北路已经到了浚须,共工一下子慌了,不得不连夜招集丁壮向大河赶来。
决河放水的地点就选在延津渡口的河东外堤上,就这一段的河道来说,正是河水由西向北流动的拐弯处,拐弯的河道外堤总是水流冲击受力最大的地方,再加上淇水从西北方向汇入河道,水量又增加了不少。共工的祖辈们决河放水的地方有两处,一处在南边祭地的暴隧,一处就是这里的延津。所以这决河放水的勾当是现成的,办法是现成的,地点是现成的,一切都是轻车熟路,老马识途。
共工带领百名丁壮一起来到延津渡口,正是半夜时分。决河放水的地点在河东外堤,他们必须过河到河东去。过河需要乘船或者乘筏,而渡口上却不见一条船和筏。船筏已经被船工们收了,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于是他们只好一边找船找筏,一边到牧地去找船工。半个时辰过去了,找船找筏的人回来了,说没有找见船筏,共工急得一头汗,大骂找船的人都是不中用的,没有办法,只有等船工来了。
朦胧的月光下,延津渡口呈现出一片宁静而安详的夜色。共工一边等船工,一边沿着河岸向北走去,这里是淇水汇入大河的地方,河滩上长满了芦苇。他想起来了,那芦苇丛中曾经是去年秋天精卫洗澡的地方,精卫就立在那片苇丛芦荡之中,白白的,圆圆的,饱饱的,袒胸露……
现在他似乎又一次看见了精卫,不是在阳光下,而是在月光下,不是赤日炎炎,而是夜色朦胧。月光的清辉,朦胧的夜色,像一层薄纱,更增添了神秘和迷离的气息。共工又向前走了几步,几乎走进水里,他拨开芦苇,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他再往里寻去,却有一条木筏和一条小船藏在苇丛深处。他立即招呼丁壮们过来撑船弄筏。
“怎么好自己动手!什么事这么着急?”几个丁壮正在解缆移船的时候,船工到了,船工独自说着话,却没有人搭理他。
船筏摇动着来到渡口,天色开始发白放亮,共工催促丁壮们登船上筏。丁壮们手提石铲、石镢、木耒、木耜,一个个跳上船筏,共工又催促船工撑船壑筏过河。
船工不免心中起疑,“这是干甚?”他问了一句。
“过了河,你就明白了。”共工生怕丁壮们说露了底,惹得节外生枝,赶紧抢先答了一句。
船工老人还是不解其意,仍然两手握篙,并不登船。
共工又去催促青年筏工,“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撑吧!”青年筏工向老船工看了一眼,老船工点了点头。于是船筏这才离开西岸,向河心撑去。
河水翻滚着,在河道里打着漩涡,勾扯连环,向北流淌。春天水少浪小,虽比不上夏秋凶猛狂暴,却也不曾有片刻的安宁,特别是船到河心,水深流急,必须连撑几篙,才能抢过急流,安抵对岸。
船筏到了河心,船工老人却一改平日的举动,不仅不连撑几篙抢过河心,反而将篙竿插进河底的硬泥里,全身顶在篙把上。船立即停住不动了,见此情景,青年筏工也学着老船工的样子,将木筏停在河心。
“怎么不撑了?”船工没说话,共工先说话了。
老船工两眼盯着共工,冷冷地哼了一声,“弄明白了再撑。说,你们要干甚?”
丁壮们搭茬说,“这是水正,不光是我们共墟的首领,也是咱们整个部落的水正。水正理水,你说还能干甚?放心,快撑船过河!”
“水正理水?”老船工并不缓转,仍然冷冷地说道,“我认识他,哼哼!”老船工确实认识共工。老船工记起来了,就是这个水正,去年秋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少男夫人洗澡!老船工是少男氏族牧地人,跟共工是两个氏族,他对这事特别恼火,恨不能将共工掀翻到河里去喂老鳖,当面把去年秋天的事抖落出来……
“快撑船吧,别耽误了炎帝爷的大事!”共工既着急生气,但对老船工又没有办法,只好将炎帝爷搬出来,他又正颜厉色补了一句,“这可是炎帝爷的命令,懂吗?命令!”
老船工愣了一下,眼睛里闪烁着半信半疑的神色,游移着每一个丁壮的脸,以期得到答案。丁壮们齐说,“是哩,是哩,炎帝爷亲自命令水正让我们来的!”
“传命”变成了“亲自命令”。老船工的疑虑消除了。船筏又继续向东岸撑去……
共工松了一口气,“老家伙还是听话的。水正,整个部落的水头儿,谁敢不听?”他想。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老家伙分明是听到了“这是炎帝爷的命令”之后才转换行动的,看起来,老家伙心里只有炎帝,而并不把自己这个水正放在眼里。他恨这个卫氏族人!
船筏终于靠了岸。共工立即跟丁壮们一起跳下船筏。在共工的指挥下,丁壮们抡镢挥铲,挖堤破坝。
老船工一看,惊呆了,知道自己受骗上当了。他愣愣地看着共工的身影,脱口骂道,“好事干不了,坏事不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