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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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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明眸色复杂,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梁有今接过他手里的酒瓶,“这酒挺烈的,一瓶下肚估计要我扛你回去了,剩下的给我吧。”

可他才仰头喝了一口,一只手就突然伸了过来卡住瓶口,摁住了往下倒的力道,姜越明适时提醒他,“别喝,你的伤才刚好,不宜饮酒。”

梁有今就顺着他的力道放下了,“好,不喝了,”他说完,又去细细看姜越明的眉目,眨了下眼睛,抬手轻轻触了下他的额间,“早听人说这东阳的酒喝下半瓶身体就有灼烧之感,怎么样,热不热?”

带着点凉意的触感在额上一触即离,姜越明突的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迅速地挪开目光,“没感觉,夜深了,我们该走了。”

梁有今点头嗯了声,两人一同走下阁台,他喊了几声扒皮,却不见那毛孩子的身影窜出来。

“再不出来就让你当这偏殿的流浪猫喽。”梁有今声线懒懒地威胁道。

姜越明却猛然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他眸色一沉,抓住梁有今的手臂,压低声音,“等等。”

黑暗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啪嗒几声,是人的脚步声,却毫无章法的时而急促时而轻缓,姜越明随手抓了只烛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最后脚步声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人沉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

梁有今走在姜越明的身旁,接着烛光看到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躺靠在偌大的柱子后面,手捂着胸口,四肢都微微抽搐,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的疼痛。

“哦哟,我认识你,你不是上次去姜府里的那名二皇子身边的亲信吗?怎么,知道的事情太多,要被灭口了?”梁有今在男子面前蹲下,眯了眯眼睛,“印堂青紫,出血乌黑,暗器上有毒,又打在致命的部位,啧啧,没救了。”

男子瞪着他,眼神像淬了毒一般,他蓄了一口力气,猝不及防地把一口乌血朝梁有今喷出。梁有今反应极快地拿袖子遮挡了下,额边还是被溅到了一点,再把袖子一放时,那男子已经没了声息。

梁有今伸手在他衣襟里一摸,掏出一卷白色的东西,与一旁的姜越明对了个眼神,缓缓将白色卷轴推开——

里面赫然是一张熟悉的的女子的脸。

乍一眼看去端庄、文婉,眉目间含着淡淡的高雅与威严,两肩挽着浅紫色的披肩,凝目微睇,细看之下有几分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姜越明的眼睛一直长得有七分相似他的母亲,二人一沉目皆有一种震慑之意,但偶尔又能温和似流水。

“他为何要偷杨夫人的画像?”梁有今蹙眉说完,立马反应过来,杨氏一心佛堂,连参加家宴都次数都屈指可数,整日闭关门内,因此极少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而从姜府里偷走画像,应是背后之人要找杨氏,姜家权财具在,恐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姜越明眼中翻涌起浓厚的肃杀之意,他用力攥紧了画卷的一边,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把画卷卷好之后收进衣襟里,站起身。

“你要去天国寺?”梁有今问。

姜越明眸中看不出情绪,他轻轻地掀了下眼皮,“不急,待查出幕后之人再说。”

这名男子虽是殷翟明的人,但眼下二皇子失势,除非有人在暗中帮助他,否则他不会愚蠢到一波未平便立即作祟的程度,紧接着梁有今想到,在朝堂的九流七派中,除了太后以外,国公沈骑也是站在二皇子那一派的,虽然近几年皇帝已经暗中削减了不少国公的势力,但多年根基在那,沈骑仍是朝堂里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可是那又如何?殷翟明现下所具有的恶名,已经足够他在百姓面前抬不起头,他若是只是想要回到京城做个闲散王爷也便罢了,可谁都知道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这件事你不要掺和了。”姜越明面色冷静地对梁有今说道,他本来就不涉足朝政这一块,若是过多插手其中,极有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祸患,或是遭到有心之人的利用。

“你这是杞人忧天。”梁有今就说。

奚家这几日请了媒人后一直在筹备聘礼的一系列事宜,因为云涧在京城没有亲人,在潘州也只有一名腿脚不便的嬷嬷,潘州距离京城遥远,奚家就派人给那位抚养云涧长大的嬷嬷送了些彩礼和银钱,成亲的吉日还在商讨中,奚嘉宁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鼓皱眉担忧地看着奚嘉宁,“怎么了?是因为殿下吗?”

殷林自从上回甩下一句不会放弃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宫中也没传出消息,奚嘉宁给送了请帖,也不知到时候殷林会不会来参加。

只不过这反应其实也在奚嘉宁的意料之中,他知晓殷林对他有意,他也许会狠不下心对奚嘉宁摆冷脸,不会大闹他的婚礼,但也无法心平气和地眼睁睁看着他与别人成亲。

得知这通喜事,连三皇子都遣人来送了祝福,可恕之却一直没来找过他,也没写信来问他突然要成亲的缘由,奚嘉宁轻轻抿了抿唇,有些介怀地小声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小鼓一听便了然了,他若有所思,“恕之这些日子一直在皇宫,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别多想,等他忙完了自然就会来寻你了。”

奚嘉宁点头笑笑。

云涧恰好此时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门敞着,还有一段距离之时便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她将莲子羹在案桌上放下,“你们的友情可真好,上回那位恕之还来找过我呢。”

奚嘉宁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眉心带点紧张地问道:“恕之来找过你,什么时候?他都说了些什么?”

云涧回忆了下,说:“只是问了些有关于我们的问题,然后跟他一起来的那位公子突然流了鼻血,他们二人就匆匆离去了。”

还有一人同姜越明一起去的?小鼓蹙起眉,脑海里立刻浮现了梁有今的脸,他姐姐在皇宫中当差行事,这几日去探望她时小鼓特地绕去了殿前司去看一眼,有在姜越明旁边看见过梁有今的身影。

而后小鼓又想起从钱庄回来的那一回,姜越明抱着梁有今回到姜府,他的外衣裹在梁有今身上,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二人到底是巧合碰在一起,还是梁有今刻意纠缠着不放了。

另一边,国公府前,一只棕毛犬摇着尾巴绕着树干踱步,梁有今倚着树干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骆驼想要蹿上蹿下的模样,低头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块肉干,丢给了它。

骆驼津津有味的吃完,仍然意犹未尽,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还想凑过来讨要,梁有今抱着手臂清风云淡的瞥了眼,“你这胃口好,不比王姨婶家养的老母猪差。”

骆驼没听懂,仍然摇着尾巴示好。

“少爷,”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左右看了眼以手掩嘴小声说,“咱们的人查到,前几日送二皇子的马车在经过巍城的时候突然停了很久,说是二皇子旧疾犯了,要差人医治。”

梁有今眯眼琢磨了下,“巍城,行,你让人继续盯着。”

巍城水陆路皆通畅于京城,估计就一个去请郎中的间隙里,那马车里坐着的还是不是殷翟明本人,就不好说了。

殷翟明岂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性子,即便被皇帝贬了,他也不会甘心就这么听天由命的,果然没过一会儿,国公府里突然传来下人惊惧的喊声:“来人啊——有刺客!”

国公沈骑周围黑甲士兵排列整理,气势凛冽,手持长剑,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屋檐上跃下的人。

沈骑一身黑衣,目光冰冷,“你这是何意?”

姜越明面无表情地站着,黑黢黢的眼睛从面前的人一一划过,最后落在沈骑右后方低着头的人身上,那人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铠甲,混在其间本毫不起眼,但依然逃不过姜越明的眼睛。

“沈国公可知,包庇窝藏罪贬者,以同罪论处。”

沈骑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姜骁卫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你姜家如今功名加冠,你猜这朝堂里文武百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姜家之事,还轮不到外人费心。”姜越明漫不经心地挽了个剑花,抬起毫无温度的眼眸,“沈骑,把人交出来。”

伴随着一声令下,国公府的大门突然涌入了一批禁卫军,将沈骑和他周身的黑甲兵团团围在了里面。

沈骑一双眼眸霎时戾气四起,“你竟敢公然带兵闯入我府内……”

姜越明丝毫不理会他,简单明了地下令道:“抓人。”

“保护国公!”带头的黑甲兵喊了一声,围在沈骑周身的士兵立即分成了两拨,两相打斗,兵戈声四起,那原本躲藏在沈骑后面的人见情况不妙,立即就要趁乱逃走。

“蠢货!滚开!”沈骑一脚狠狠地踹开挡在面前的一名士兵,绝不能让殷翟明被姜越明捉住,他一把夺过士兵的长剑,飞身拦在了姜越明面前。

沈骑从小便在军营长大,武功自然不会差,但比起姜越明还是逊色了不少,还不过五个回合便落在了下风。

再次撞倒在一旁的架子上后,沈骑狼狈的爬了起来,呸了一口血沫,眼眸阴戾地盯着就要离去的姜越明,看着他的眼睛,道了一句,“和杨卉林那个贱人是一个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