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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你洗衣服了?”(苗语)
人未至,语先到。阿福从厨房探出身来,先给自己的父亲打了招呼后,才回答自家弟弟。
“是呀,赶得不巧。阿吉,你看你裤子都湿了,贴在腿上不舒服的,先回屋换了去吧。”
阿福原来的衣服也稍微湿了点,为了不让家里人想多,就干脆全打湿了。
“阿爸,阿妈还没回来吗?”
首领把脱下的蓑衣在墙上挂好,转过头说:“待会儿就回来了。”
“好香呀。”阿吉说着就钻进了厨房。
多亏了首领家建在最高处,几乎将整个村寨一览眼中。否则哪里敢让阿福这样肆无忌惮的出现,至于之前看守阿福的那些人,早在王小琪换进去之前就被首领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自己人了。
三年前,前大长老离世后,首领还不敢有那么大动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长老的势力淡了下来,首领的小动作才多了起来。
试问能把女子送出去读书的人,思想必然不是守旧的。首领只是碍于寨子里大多数人的思想,他知道自己的有些想法从小就跟其他人不同,小时候被自己父亲骂过一次“有病”后,首领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思想,同化自己,只有“相同”才能更好的在这里生活。
这位时代的“异类”,近年来最出格的算是送自己女儿出去读书。
首领隔着墙壁,听到一双儿女的笑闹,笑了。儿子起初提出把女儿换出来时,他是震惊的,没想到自己一向老实的儿子竟然这么大胆,狠心,也不枉阿福教他读书了。
正好免了他的一桩心事,他也想过用寨子里其他的女孩换,可暴露后的弊端太大。希望他换人的做法不会引起上天的不满。
要是王小琪知道首领的想法,估计都要呕血出来。什么人呀,一个超脱时代,又被这个时代所禁锢的人。
眼尖的阿吉看到了,自己姐姐的发梢湿了,他咽下嘴里的菜:“阿姊今天去哪里了?头发都湿了。”
“没有呀,我没有出门,可能是洗衣服的时候头发太长,掉水盆里了。”阿福本能的不想说。几年的弟弟让她看不透了。
这句话让阿吉对自家姐姐产生了怀疑,他不介意姐姐出门转转,只要不走远就行,姐姐承认了也不会有人说她的。
“阿姊为什么撒谎,曾经不是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吗?”阿吉直接揭穿。
阿福没想到自己对孩童时期的阿吉说的话,他还记着。当时只是姐弟俩玩游戏时,她随口说的。就像很多大人那样,经常对自家孩子说:红包替你放着,等你长大后就还给你。差不多。
不过,阿福确实还没对弟弟撒过谎,这还是第一次。
“那么,阿吉你呢?”阿福笑盈盈的望着阿吉,眼神强硬,她的疑惑还多着呢。
阿吉眼前忽地闪现出另一张笑脸,他偏头错开阿福的眼睛,脸上神情变得晦暗不明。
厨房内的气氛冷了下来。
“做好了饭,怎么不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