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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丢人的。
真的挺丢人的。
肖禾禾贴着墙老老实实地站着。
里面沈靳北在跟民警说话，隔着门，她也听不清说什么，就是能听到里时不时传出来爽朗的笑声。
刚刚猴子哥上来，把蒋梦青和顾洋一起送回学校去了，独独丢下她。
临走时还给她使眼色，说沈靳北今天输了钱，心情不好，要她乖乖听话。
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沈靳北是什么时候开始会打麻将的，兴许是上大学的这几年？
想着想着，她就有些困意。
直到身后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她猛地惊了下，背脊挺的笔直，站军姿一样。
“小姑娘，替人打抱不平可以，但是不能误伤自己啊！”
这位民警叔叔刚刚问她话的时候，还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善良，现在又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了。
肖禾禾谨遵教诲认真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这孩子，刚里面还叫我警察哥哥呢！这么一会儿就叫叔叔了！”
肖禾禾吐了吐舌头。
沈靳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跟那民警道别后走在前面，肖禾禾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低眉顺眼的，模样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老式的灯泡下投射出暗黄的灯光，一高一低两个身影，重叠又错开来回反复。
“唔”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肖禾禾没刹住，一下子撞上去。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宽厚又坚硬，线条却格外流畅。
沈靳北高出她一个头多的距离，可以将那昏黄的灯光全部挡了去，肖禾禾不用眯着眼看人。
他的脸色是真不好，唇线绷地平直，眼尾微微垂落，眼神漆黑又带了些许薄戾的清冷。
怪吓人的。
肖禾禾反复斟酌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他：“你真的输了很多吗？”
沈靳北眉心一蹙：“什么？”
“猴子哥说你今天打牌输钱了，心情不好。”
见他不说话，肖禾禾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继续劝道——
“其实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了心情。”
“有句话叫‘千金难买我开心’，你看开心多值钱，就是应该开心点！”
“《平凡的世界》里有一句话，钱当然很重要，这我不是不知道；我一天何尝不为钱而受熬苦！可是，我又觉得，人活这一辈子，还应该又些另外的什么才对”
她一本正经的引经据典的说教。
完了看向他的眼里，还都是嗔怪他想不开的小情绪。
沈靳北被气笑，一下午的沉闷被驱散了不少。
他们刚刚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结界，现在，有人先打破了结界。
她先示好，他再不顺着台阶下，那他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
“痛不痛？”
“啊？”
沈靳北黑眸微微眯起，视线所及之处，一道血痕已经干涸，凝着紫红色的血痂，蜿蜒在她白嫩的脸颊上。
那么长的一道，不知道当时被抓的有多疼！
沈靳北伸手，下意识地想去碰那道疤，指尖却在差之毫厘的地方顿住。
然后，长指微卷，慢慢收回。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肖禾禾睁着眼看他，似乎根本不明白刚刚他做了什么。
相反，笑的骄傲又得意：“一点都不疼，那个女的也受伤了！”
“挺能耐。”
沈靳北压着后怕，皮笑肉不笑的扫了她一眼。
他实在想不出印象里那个精致的像只瓷娃娃的女孩子，是如何张牙舞爪的跟一位体重高达九十公斤的女人战斗的。
关键是，对方也真的受伤了。
肖禾禾嘻嘻陪着笑脸，在他视线转过去之后，长睫微敛，那一点情绪才被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沈靳北去附近药店买了消毒药水和药膏。
肖禾禾脸上挂了彩，身上也有几处抓伤，那个女的是真的下得去手，激战的那会是把她往死里挠！
当时没觉得疼，就是后来结束了之后，才感觉伤口火辣辣的。
“回去洗完澡，自己涂点药。”
肖禾禾盯着手上他递过来的药袋，愣了愣，半晌后‘嗯’了声。
药袋里面很多种。
她很懒，懒得看各种使用说明。
她又怕疼。
以前每一次小磕小碰之后，他都是又骗又哄给她消毒上完药之后才肯作罢。
耐心又细心。
他好像什么都会，学习、篮球、人际关系、就连她也被他照顾的很好。
那个时候，肖禾禾天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而沈靳北就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