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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半壁江山，你要吗？”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拿着茶壶倒了半碗茶细细品着。
“他不要，我要。”另一个声音响起。我歪着脑袋看向阿鲁，神色有些不悦“你还约了其他人？”
“阿俞，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什么叫其他人。”看清来的人长相，我便猜到他又是偷跑出来的。
“耶律涵你怎么来了？”阿鲁有些惊讶的看着耶律涵。
“赵鲁你个胆小鬼，怕你父皇忌惮，所以迟迟不敢与我们太过于交好。喜欢某个人又怕这怕那的。怂！”耶律涵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草原人可不管这些，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不论天涯海角我们都会去。”
不知道为何，每次他俩一见面就是这般。不是吵嘴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平时的礼仪被谁吃了？
耶律涵躲到我身后，对阿鲁吐了吐舌头。“阿俞我跟你说，这个大傻个喜欢你却不敢说。”
“瞎说什么，耶律涵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阿鲁耳尖微红，不敢看我的眼睛。
“哈哈……”我忍不住掩面而笑，这些天压抑的心情总算好受些。
“你打算怎么办？若你真的这么做了，你就是千古罪人。”见我笑了，二人停止了打闹。阿鲁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摆摆手，“那又怎么样，反正结局不都是变成一抔土？那时我早就作古，他们的评价与我何干？”
“他敢！”耶律涵神色变冷，“阿俞，谁敢动你，我杀了他。”说话间，耶律涵看向阿鲁。“你就好也是。”
“不用你说。”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
“我说的这件事不得儿戏，不管你们谁来，我都会放你们进来。但是，我的子民你们要善待，不然我可不会客气。别忘了浣華楼是谁在管事。”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两个孩子真难带。
“是是是，咱们副楼主最厉害，天下第一。”耶律涵翻了个白眼。
“那便好，那我先回去了。”我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阿俞，先别急着走，既然来了，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赵鲁唤来下人准备酒菜。
“可。”我点点头，或许下一次再见便是兵刃相向，生死离别。难得聚一下，先珍惜这短暂的时间吧。
这一顿饭阿鲁把他珍藏多年的苏合酒拿出来，这酒是我们三个刚认识那天一同埋下，，想想都过了许久了。
“苏合还有一坛，下次我们再聚时，我们再痛饮一次。”
“那可说好了。”我笑了笑。
酒过三巡，我们都有些醉意。临行前他们俩一人送我一个玉佩，说是交互信物，好瞩物思人，怀念往昔。
我环顾左右，身上只有一个玉簪跟一把折扇，便交与他们二人。
三年后，赵鲁跟耶律涵继承王位，那天终于到来。前线急报匆匆送来，面前放着刚呈上来的奏折，听着斥候汇报着战况，看着面前一众面露苦色的大臣，我心中算是五味具杂。
“狼主，您快下命令吧。我们赶紧撤，都城要不保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依然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说话的大臣。良久我叹了口气，“你们若是想走我不拦着。但是你们肯定会死。”我摆摆手，一个宦官走出来，我将一卷龙纹卷轴扔给他。“念。”
那人颤颤巍巍将卷轴拾起，看到上面的话吓得直哆嗦。“狼主，这……”
“我说，念！”
“……先父臣于中原赵国，得百年安定，孤欲效仿先狼主，怎奈今时不同。地宫得建大成，孤将独往。然，孤念及众爱卿，现命百官宫人守地宫二十载，不得入世。钦此。”
“狼主，万万不可！狼主……”
“两个选择，要么镇守地宫二十年，二十年后是去是留你们随意。要么现在就给我死！”我没有管他们的鬼哭狼嚎。“我已经写给赵国皇帝一封书信，你们的家人他会帮忙找看的。”
“混账！你这是通敌叛国！”一个老大臣跳了出来。
“呵，叛国？天下的百姓都可以说我叛国，唯独你们！不行！”我冷哼一声，“剥削百姓，贪污腐败，大兴土木。有甚者，贩卖情报。我有哪点说错了吗！”
那群大臣张了张嘴，憋的满脸通红。
“小乐子，孤乏了。午时我要你们的答案。”
“是。”
回到书房，我轻轻抚摸着案牍、书籍……哥哥走之后我便没有再动过这里的东西。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
阿耶很严厉，经常在这里考察他们的功课。做错事时，也是哥哥帮自己说情，后来被罚。我跟哥哥在这里读书写字，成长。
这里的回忆很重要。
拿起案子上的纸笔，我给阿鲁留了一封辞别信。或许等阿鲁看到的时候，他会生气吧。我摇了摇头，时间会冲淡一切。
“小乐子，备水，孤……我要沐浴。”
“是。”小乐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你怨我吗？”
“不怨，我等命是您给的。”
“还说不怨，你的语气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笑了，不禁摇了摇头。
“狼主，我们九翼卫的使命本就是保护您，死后自然能继续完成使命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有一点属下不明白，您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为何偏偏要赴死。”说完小乐子的声音便消失了。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也想知道啊，只是世人需要一个交代。”
九翼卫的九个人是我在中原时所创建，九翼卫统领暗卫，算是我的底牌之一。他们的是我捡来的孤儿，有的是我买来的奴隶。他们很忠诚，都是个难得的属下。
小乐子将水打来，待我洗过后，拿来一身明光色龙袍，跟哥哥身上的一样。我叹了口气，穿上后来到大殿。
看着地上跪着的一排人，我知道他们一直都没走。“想通了？”
“狼主大德，体恤百姓，神定会庇佑我渤海国。”
我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阿鲁他要来，我会把大门打开让他来。但是我若活着，日后定是麻烦不断，人心不齐。
我死了，那是最好的结局。至于那些大臣，二十年的时间够他们反省了。二夫人所说的梦主到底是谁值得推敲，我写信给浣華楼主，托他帮忙查查。顺便把浣華楼的工作还了回去。
那个家伙当甩手掌柜当久了，我免费帮他打工了这么久，可不想死了还得帮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只希望赵鲁跟耶律涵别记恨我呀。
走进那个地宫，那个哥哥沉睡的地方。我们一族拥有不死者的部分血脉。血脉拥有很强的生死之气，对一些阴邪之物可是大补，而且死后尸体可以保持不腐。
所以我们会在棺上做特殊处理，来隔绝力量外泄。
幽蓝色的琉璃棺在昏暗的墓室里发出柔和的光芒，我来到棺前，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庞喃喃道：“哥哥，等我，我这就来陪你。”
喝下提前准备好的毒药，我躺进去。九翼卫将棺盖盖上，隐约间感觉到小乐子似乎在我枕边放了什么东西。我费力睁开眼，只看到两个圆圆的东西，像是玉佩。是了，是他们俩的东西，也罢，在这地下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