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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合心经》这本书,他下界历劫前,喜神曾专门拿给他,让他参考一下。当时要不是兄长在场,他差点让这本书和喜神一起消失。但是现在,寂静的书房,鬼使神差,他打开了这古卷。即便是踏火而出,天下灵秀独钟的天才战神摇光,也总有未解的领域。
彼时,喜神曾笑称:“战神殿下长了一张惑人心魄的脸,但缺乏惑人心魄的心法。容颜只能保一时,惑人心神才能保永久。琴瑟和鸣、鱼水和谐之妙,非术法能及。”
当时摇光只觉得他在胡扯,但经过了今晚,他似乎又觉得这个老头说的有些道理。今日虽然师傅只能随波逐流,但他总觉得还差一点,但又说不上来差哪一点。她只是沉沦于身体的反应,而她的心似乎没有自己如此欢喜、雀跃、不耐甚至是不满足现状的想跟她更紧密的融合。他觉得不够,而她却已经无力承受。看来此事也确实需要些心法。这么想着,他立刻捧起此卷,就着夜明珠的光亮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
关攸宁能坐起身被仙侍们扶着坐起身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摇光还没回来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刚刚玄武亲自过来了,说殿下请了医仙为她诊脉,稍后他便回来。
她本以为医仙会是个老头子,没想到是一个温婉妇人,让她想到……她刚刚试图回忆医仙像谁,便隐隐感到头痛。医仙赶紧上前两步,拿出银针来,在她太阳穴上扎了两针下去,她才缓过劲来。
妇人见她脸色好些了,这才又行礼道:“小仙素女,见过天妃。”
“夫人请起。”关攸宁示意仙侍为她安排椅子在自己身边坐下:“我刚刚是怎么了?”
“天妃力竭,动不得精神,切莫思虑。”素女温和的话语中带着担忧:“三日内且不可再如此,需细细调养。”
“等摇光来了,你亲自再跟他说一遍。”关攸宁有气无力道:“我修行千年,要是因为这种事魂飞魄散了,简直抬不起头。”
说话间,摇光进了殿,素女的笑顿时收了起来,板着脸教训起来。没想到摇光倒是好脾气,一句话没有反驳,任她全部说完了才道:“是,都尊您的教诲。”
关攸宁心说:早知这天界有制得住他的人,早该请来了。素女这边教训完了,才转过身,取了她身上的银针,又带上了笑意道:“药我已嘱咐人去熬了,时不时地我也再来瞧你,若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要忍着,及时叫人去唤我。”
摇光见关攸宁有气无力的靠在床榻上,长发松散着,仅着了单薄的寝衣,露出满是痕迹的颈子,唇色发白,面色却有些潮红。他目光微微闪烁,挥手让侍从们都下去,自己在床边坐下,刚要伸手,就听关攸宁开口道:“摇光,要是真的恨我,可以给我个痛快的,没必要这样。”
“师傅又在胡思乱想。”摇光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药膏来:“你受伤了,我来为你上药。”
“你确认只是上药?”关攸宁满眼怀疑。
“只是上药。”摇光的声音变得温柔,目光也柔和起来:“这是我昔日征战常用的白玉膏,起效很快。”
关攸宁也实在没有力气抵抗他了,毕竟就算他不只是上药,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只能点头答应了。
还好摇光确实只是给他上药,而且手法意外的很专业,她被按摩的很舒服,整个人也松弛下来,迷迷糊糊的又有些困倦,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打起精神道:“这药是你以前征战用,战神也会受伤吗?”
“当然了。”摇光的回答中带着笑意:“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三界如一。因此,虽然我是战神,但是我的诞生是为了止战。”
“很难想象,居然能有人伤了你。”关攸宁有些不敢置信:“那神魔至今坟头草已经长成树了吧?”
“不但没有,还过得很好。”摇光深入被中为她上药,看她突然强忍着尴尬的神情,便岔开话题消解她的不适:“我漫长神生,受过最重的伤就来自摩罗。当时他可是一剑把我穿透了。”
关攸宁本来正万般不自在,听他说穿透了竟愣住了,伸手去摸他的胸膛道:“在这里吗?昨日我看好好的啊?摩罗那把剑可是咒怨之剑,被插个对穿,居然一点事也没有吗?你这样都没回砍他吗?我看他好好的呀!”
摇光收回了手,轻轻化去了手上药膏的残留,没有使用术法,只是动手解开了上衣,然后那完美的胸膛在一阵金光的褪去后,展现出一个陈旧狰狞的伤痕,拳头那么大的凹陷让人可以知道当初的伤有多重,即便是摇光这样的远古之神,花了千万年也没能愈合。
关攸宁颤抖着手,犹豫了半天想要触摸,但是又怕他痛,如是再三,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道:“怎么会这样?千万年都还在被侵蚀吗?我听闻,咒怨之剑,哪怕被剑气伤到一个小口子,诅咒便能深入血肉,日夜缠绕。疼痛入骨。”
“我已经习惯了。”摇光伸手触摸那伤口:“这一剑刺中了我的神之心,削掉了其中的一块。这使我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众神仙都对我包容让步,也是考虑到我神心受损的缘故。”
“就连天帝也没有办法修补吗?”关攸宁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抚上了摇光的手,即便是隔着他的手掌,也能感受到来自伤口的阴冷。
“就算天帝也并非万能的。”摇光反手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再触碰那伤口,然后重新掩盖了狰狞的伤口,穿好了衣服:“我并不想找借口,说是因此失控。但我想让你知道,昨晚我并非有心伤害你。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我很后悔,在找到解决方法前,我不会再碰你了。”
“我记得,千年前,我曾因好奇想看摩罗的咒怨之剑真身,他拒绝了我,说是诅咒之剑的剑鞘已毁,为了三界和平只能封印在魔界深渊中。他自己也未曾再使用。当时我问过他,难道被伤者就没有什么办法好起来吗?他说,或许有,只是作为魔的他,并不知道这个答案。现在看来,神也没有答案。但我想,既然有剑鞘,便有相克之法。你会好起来的,摇光。”关攸宁因看到那伤口,心中有些心痛悲伤,想到他虽然得到了天地间的爱,却不能尽情享受,在诅咒之火中灼烧,却只是为了三界和平,便主动依在他怀中,听着他神心缓慢的脉动,想着他曾受过那么重的伤,不由的落下了眼泪。
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似乎被什么吸了去,摇光隐隐感到胸口一热,刚抬手想擦去关攸宁的泪水,却没想到掩盖的伤口突然又暴露出来,甚至开始渗血,很快浸透了衣襟。
关攸宁吓的准备叫人唤医仙来,却被摇光按住道:“我是天界的战神,我重伤复发之事若是传出,三界将会惶惶不安。”他勉强除去衣服,关攸宁看着那伤口不断涌出黑血,她用被子也堵不住,急得眼泪落的更厉害了:“是不是因为刚刚露出伤口的缘故?都怪我,不该问你这个。”
眼泪落在那伤口上,涌出的黑血似乎是又猛烈地喷发出最后的残余,紧接着,那狰狞的伤口在眼泪的浸润下竟然开始缓缓的收缩,那下陷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竟然彻底合并,只是在肌肤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如一道月牙。
而魔界的摩罗似乎也感受到什么,他先是皱眉,然后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本在看书的李青鸾回头看他突然显出了远古之魔的真身,惊讶的看着他的角竟少了一截,而少了那一截的角正在缓缓的长出。
李青鸾站起身惊讶的看着,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你还好吗?要为你叫玄幽来吗?”
“孤没事。”摩罗伸手抚过自己完整的角:“孤竟没想到,要靠这样才能得回魔神之力。天道还真是讽刺啊。”
“是谁伤了你?”李青鸾站在他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刚长好的角:“谁能伤你?”
“神魔之战的最后一战孤与摇光对决,咒怨之剑把他刺了个对穿,但那是他的诱敌之术,孤拔不出剑,被他反手削去了半个神魔之角。自此,他神心缺失,拥有天下最美好的东西,却无法感受,咒怨灼身;而孤则失去了神魔力量的一半来源,要靠四处吸纳怨气,补充自身的力量。这也是我们终究各自退兵的原因。两败俱伤换来了和平。”摩罗望向天空:“现在孤明白了,孤失去的那部分力量正是盘桓在他胸口消散不掉的诅咒。现在有人解开了这个诅咒。他重新成为了创世之初的那个战神,而孤也终于得回了失去已久的原始之力。”
“即便如此,也不要开战。”李青鸾一把抓住摩罗的胳膊:“现在人界已成,天权刚刚受封真君,镇守人间。若是开战,必然生灵涂炭。”
“青鸾……”得回了全部魔力的摩罗突然间暴增的魔力缠绕周身,若不是李青鸾是他标记过的魔后,恐怕早已被如此炽盛的魔气所伤,而魔界也被魔君神魔之力回归的巨大力量所震慑,但对于魔君本魔来说,他只是俯身亲吻了怀中女子的额头道:孤说过,只要你在孤的身边,三界将永远都拥有和平。”
李青鸾犹豫了一下道:“若是如此,岂不是战神也恢复了全部的神力,若是他不甘,前来复仇,又如何?”
“他不会。”摩罗望向天空:“他有了自己的枷锁。”
战神之力重回创世之初,在天界也瞬间震动。就连天帝天后都亲自驾临摇光殿垂问。尽管被安置在室内的床上躺着,但是殿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声音让眼泪还没干的她有点怄气,这个天界果然是热闹的,冷清只是因为摇光隔绝了她。
“嫂嫂?”小仙子从门口探出头,仙侍们有些紧张,还没说话,碧游便整个人都走进来,昂首挺胸道:“我今日是跟天帝哥哥来的,是摇光哥哥让我进来先看看嫂嫂的。”
见有殿下的允准,仙侍们才放下心,碧游在床边坐下,握着关攸宁的手,眨巴着眼睛,充满崇拜的看着她道:“嫂嫂的眼泪居然治好了摇光哥哥的旧伤,真的了不起!”
关攸宁有点惊讶,反问道:“是我的眼泪治好的?”
“嗯!”碧游点点头:“我刚刚听素女在前殿跟天帝哥哥说的,诅咒之力,只能以爱化解。然而,摩罗的诅咒是最原始的,单一的爱无法消解,须得相向的爱。但摇光哥哥失去了部分神之心,几乎不可能爱上其他人或者神;同样,远古诸神虽然可以给摇光哥哥爱,但因为相同的神性不够深刻,寻常仙人则都畏惧他,更别说凡人了。嫂嫂改变了摇光哥哥的历劫命运,使他历经情劫,割下原本残缺的神心上的心头血,对嫂嫂产生了爱;而嫂嫂修太上忘情心法,让自己不至于沉溺与对摇光哥哥的痴迷,从而真正平等真切的爱着他,终究两情相合,嫂嫂那一刻真切流下的泪水,才能化解哥哥的旧伤,化解魔君的诅咒。”
“原来如此。”关攸宁喃喃道:“只有对他平等的爱,才能化解他的伤口。倒像是摩罗的诅咒会有的选择。那是他最不可能得到的。”
“碧游……”摇光进殿后道:“陛下要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吧。等师傅好起来了,我再带她去看你们。”
“哥哥昨日撼动昆仑,诸神皆惊,嫂嫂能坐着就已经是命大了,你可不要再欺负她。”
“你以为我伤好了,就不会罚你了?”摇光声音一沉,少女一个眨眼就不见了,留下目瞪口呆坐着的关攸宁:“什么撼动昆仑?怎么回事?”她望向四周,看仙侍们都低头不语,感觉更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