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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攸宁知道,原主当初荷花宴上出了大丑,自己哥哥还被诬陷玷污了张诗琴,因而当夜父亲在祠堂对他们兄妹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了一晚,如今情势逆转,但她要确定眼下的危险是否解除了。
“小姐有所不知,据说那张氏的外甥是她偷偷安排平日里给府上采买零用的,中间赚些油水,今日只是正好来送给张氏采买的一些东西。前些日子他看大少爷的袍子样式好看,就叫人做了件差不多的,只是料子没那么好。小丫鬟没认真分辨,看背影以为是少爷进去了,听声音觉得事成了来通报。而那张小姐则更大胆了,仆妇们搜出了些脏药,奴婢不说出来,污了小姐的耳。因两人都喝了,所以才一时乱了章法。”兰姑的话让关攸宁微微皱眉道:“那张氏外甥怎么会去哪里?”
“这事也是巧了,当时张诗琴为了设计少爷,叫自己的另一个婢女香玉给少爷送了一碗解暑汤,说是亲手做的,当做上次借阅的孤本的感谢,书已经看完了,如今放在了客房,她不便见面,让少爷自己去取。当时少爷正巧见了他家表少爷办完了事出门,穿了和自己差不多的衣服,便让香玉放下茶,说自己稍后过去。事实上,少爷只是叫那表少爷过来,问了尺寸,说若他喜欢,可以叫人制一件相同的给他。又见他跑了一头汗,夏日热,便把解暑汤也给他喝了。两人一起出门,藏在一边的香玉偷偷进去看了碗空了,以为是大少爷喝过了,便通知红玉,张诗琴便自己也喝了。谁知,走到一半,一方面大少爷听到了楚夫子来的消息,急着去见楚夫子;另一方面因为药效发作,那表少爷面色赤红,看起来不太舒服,大少爷便好心让他去香玉说的那件客房休息一下,过后再把书带来给自己。”兰姑说到这便没再说下去。
关攸宁也不需要她再说下去了,她表面上保持了女童的懵懂,假装似懂非懂的点头,实际上她明白了,两个都中了猛药的人,一个以为表妹有意,一个毕竟是初次害羞的闭着眼睛任凭对方动作,而穿着和哥哥衣服差不多的那位表少爷被婢女误以为是哥哥,所以才跑来告状。
“那现在张姐姐怎么样了?”关攸宁希望这个女人最好赶紧消失在他们关府的范围。
“能怎么样?张氏一口咬死是他们已经订婚,年轻人之间胡闹,三日后完婚,尽快将这事过去。”兰姑的话终于让关攸宁松了口气,但听她又说:“但谁不知道这是她想贴上大少爷,张氏强辩而已。”
“既然他们已要成婚,也不便再多追究。”关攸宁又开始打着手上的络子,看似不经意的问:“那坤道送官了,何时提审?”
“她死了,半路还没送到府衙,就死了,看起来是中毒,应该是畏罪服毒。”兰姑气愤道:“这个骗人精,便宜她了。”
关攸宁低着头不说话,抚摸着那玉璜。这个坤道如果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那发现的时候就该服毒了。送官的半路服毒,那就是有人要用她的死结束一切。这个人干脆利落,斩草除根,是个狠角色。
“小姐这络子打的精致,奴婢竟从没见过这个样式。”兰姑看向她手上的玉璜:“这是在哪里学的?”
“我也就是随手打的。”关攸宁心想,大概是原主后来长大学的,自带技能,她随手就打出来的,很是熟练。
“不但精致特别,而且这流苏也很少见,是分两组的,而且每根线都精心坠了一粒米珠,小巧且让流苏更顺垂了。”兰佩笑着道:“小姐小小年纪便这样无师自通的手巧,将来不知哪家有福娶她呢?”
“过些日子,小姐就要去顾家读书了。”兰姑脸上也有藏不住的笑意:“将来不远嫁也是好的。”
“兰姑!兰佩!”小女童状似娇羞道:“再这么说我要恼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兰姑笑着摆手离开:“奴婢去做事了,兰佩,快伺候小姐休息吧。不要打太久络子,仔细眼睛。”
关攸宁在床上躺下时,大脑里再次出现了原主那过于深刻的回忆,身材瘦小发育不良的她,在自己闺房被顾亭兰堵着,他表面上看起来和善有礼,实际上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恶毒道:“就你这乞儿样,还想嫁给我?识相的话就把位置让出来,不然嫁进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将原主推下河,差点淹死,却谎称是原主自己贴上了,他受惊推脱导致的意外。那次寒冬落水,让医生诊断出他很难有孕,要不是顾绍坚持,甚至说生不出孩子也无所谓,反正顾亭兰是老三这样的话,可能当时就已经解除了婚约。
关攸宁因为回忆头痛欲裂,她按着自己的头,缩在床的一角,心中暗暗道:“你放心,我一定搞清楚到底这些事都是为何,我一定为你报仇。”
因为要去顾家上学,关攸宁提出进学前去青城山探望金蛇郎君一次,一来是将玉璜送给他,再感谢一下他的解围。二来,上学正好是每月月末休五日,这样可以形成一个循环,每个月月末去青城山。
关攸嗣因为生意上有事,便派了两队家丁护卫,又让兰姑兰佩都跟着。一行人到了青城山的白云观前,似乎金蛇郎君早就知道她要来,已经派了那日跟着他的青衣武士在门前迎接。
“在下苍越,郎君请小姐一人入阁,其余人请在此等待。”男子的话让众人一惊,所谓入阁其实便是进入白云观中金蛇郎君的住所清辉阁,据闻这阁的牌匾是他的师傅长公主所题写,原本这里只是一个简陋的小茅屋,彼时金蛇郎君内疚自己只能给师傅营造这陋居,公主却指着当时的满月说“有清辉足矣”,并写下了清辉阁三个字。一个月后,公主离世,五百年来金蛇郎君不断营造此处,使其成为一座三层夹山临瀑的精巧阁楼,飞檐铺金色琉璃瓦,檐角挂金铃,山中起风便有此起彼伏的悦耳响声。若是风大反而静止,因此也有人猜测这铃动是郎君法力所控制。至今除了他本人和贴身的下属,没有人进过这里,如今却轻松的让关攸宁进去,可见真待她如亲人。
关攸宁随苍越进入,才感叹这阁楼虽然不大但别有洞天,处处有心思,精美雅致异常。它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居所,而更像为一位贵族少女准备的。想来,应该是阿金照着以往生活经验布置起来怀念师傅的住处。
一路来到阁楼二层,里面并没有人,苍越请她在玫瑰椅上落座后,不知从哪就捧出一杯果汁和一盘小孩子会喜欢吃的什锦果子放在桌上:“关小姐稍后,郎君有要事在办,很快就会来。室内书籍、玩具尽可取阅玩耍,只是不可上三楼。若有事,敲击桌上金铃,属下便会前来。”
苍越消失后,关攸宁确定他应该也是一条蛇。她看着通向三楼的台阶,不知怎么就想起蓝胡子的故事,整个人一抖,自己这下可是掉进蛇窝了。可谓是双重恐怖故事了。
她决定吃些果子压压惊。
眼前的各种果子都是时下流行的,很显然阿金做过功课,买来的也都是小孩子喜欢的口味。她看了看,除了芋泥的她这具身体吃了会过敏,其余的便都挑来尝起来。吃多了有些甜腻,刚准备喝果汁却发现这橘色的果汁居然是缺德的胡萝卜汁。哪个小孩会喜欢喝胡萝卜汁!
正当关攸宁四处找不到茶水解腻,准备呼唤苍越来点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妹是在找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关攸宁一转身,看到了似乎是从窗子进来的阿金,他逆光站在窗前,身后是瀑布,身上还夹杂着隐隐的水汽。尽管这次他没有遮住脸,但此时关攸宁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一边向他走一边道:“郎君哥哥,我想找点茶水喝,果子吃的有些甜腻了。”
“这里不是有果汁吗?”阿金看向桌上没动的果子和果汁,声音中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试探。
“我从不吃胡萝卜。”关攸宁这么说着,她察觉到阿金一顿,便又跟了一句:“但不是我挑食,小孩子都不爱吃胡萝卜。”
“挑食也没关系,不爱吃便不吃。”阿金声音柔和,抬手化出一杯茶:“这是茉莉花茶,你尝尝。”
关攸宁心中一喜,跑上前接过,喝了一大口解腻,这才抬头说了声:“谢谢。”这一抬头不要紧,她竟当场愣住了。
这两个故事以来,男主角都算是容貌出众,特别是摇光有天人之姿。她也在预告片里看过了原来小时候的阿金的样子。但她从没想过,五百年后的阿金长的如此惊心动魄。
世人说面如冠玉,阿金却比人类的男子多了玉的“冷”,褪去了原本的苍白,他的白如同玉一样细腻中带着一丝冷意,似乎需要用人类的体温才能温暖。和关攸宁印象中他少年时的艳丽不同,似乎因为长成且停留在青年男子的容貌,眉长入鬓,与那星眸搭配起来,颇有些轩然霞举的意味,但似乎因为发眸皆金,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神秘的异域风情。
这种长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或许十分有冲击,可是对现代来的什么杀马特都看过的关攸宁来说,颜色不是问题。问题是那种缭绕在他周身的气质,说妖气有些夸张,但是那样惑人,让人明明想摆脱但又动弹不得的感觉,关攸宁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形容词。
“怎么,被我吓到了吗?”男子微微一笑,驱散了刚刚室内凝固的气氛,关攸宁也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第一次见到郎君哥哥的样子,哥哥长得太好看了!”
“第一次……”阿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笑着在她刚刚坐过的椅子旁边坐下道:“很少有人第一见到我还如此淡定的,看来小妹绝非常人,定力过人。”
他这句话说的关攸宁一抖,但阿金没有给她思索的时间,只是伸手道:“来,今日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有礼物要送给你。”
关攸宁听他这么说,也做孩子开心的样子跑上前去。就见阿金伸手,掌上出现了一个水晶小白兔:“我看山下的孩子们流行玩兔子布偶,依样雕了一个,你看可还喜欢。”
“哇!”关攸宁捧过那只精雕细琢的小兔子:“好精巧!我虽不喜欢胡萝卜,但是极喜欢兔子,谢谢郎君哥哥!”
这话让阿金僵住了,昔日在山中,师傅从不让他打兔子吃,他奇怪问为什么,师傅冷冷的说:“我虽不喜欢胡萝卜,但是极喜欢兔子。”
关攸宁捧着兔子仔细看的时候,系统突然预警道:“滴,男主角阿金增添怀疑值预警项,现在怀疑值为5,请关小姐注意,捂好马甲。”
关攸宁僵住了,她感到背后有一道蛇的目光在看她,她要吓哭了,妈妈她要回家!要回家!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喜欢兔子有什么好怀疑的!!!
但是故事还得继续,关攸宁小心的将小兔子收进随身的荷包,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道:“郎君哥哥,之前顾家三哥送了我一枚玉璜,我瞧着上面是蛇纹,便打了络子送给你,你要随身戴着哦。”
阿金接过,打开锦囊,看着那熟悉的打着络子的玉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回到了师傅死去的前一夜,她坐在灯下给那玉璜打络子。那时候他劝师傅早点休息,似乎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的师傅则答道:“这上古蛇纹的玉璜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再养个三五日就可以给你了。我抓紧用金线给你打了络子,你随身佩戴,有助化龙。日后离开也不可轻易取下。”
阿金伸手拂过那熟悉的打结手法,特别的样式,和在流苏下坠海水珍珠中挑出来的一样圆润,小米大小的珍珠。若是当初师傅完成了,或许就是这样的吧。那块在他身体虚弱时丢失的玉璜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以这种方式完璧归赵。
“怀疑值+5,目前总数:10。”
系统的声音让关攸宁彻底懵了,她不知道这块玉璜又怎么了,她明明已经说了是顾亭兰送的,怎么还在怀疑她?正当她无措时,就看阿金抬头笑了一下,然后将玉璜配在身上道:“很好,我很喜欢。”
言毕,他拈起一块芋泥点心道:“怎么不吃这个味道的?”他咬了一口,似乎很认真的尝了尝才道:“我不知道人类的口味是什么样的,但他们都说这个很好,我吃起来也没有异味。”
关攸宁见他主动转移了话题,便松了口气解释道:“郎君哥哥有所不知,我对芋头过敏。”
阿金本来咀嚼芋泥的嘴停住了,他看向关攸宁,眯起眸子,半天才笑了一下道:“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