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乐正聿想要解释但似乎又有所顾忌,关攸宁摇摇头:“不需要解释,我也没兴趣。从你决定离开姐姐回来承担你的责任时,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你既然没有失忆过,既然决定要担起责任,你明明知道我姐姐的身份,却还是和她在一起,等她怀了孩子再说走的事,你们中原人行事就是这样卑鄙。”她将鞭子指向乐正聿:“虽然我也不想被人当做报复你的工具,被卷入你们中原人的阴谋里,但是这是你欠我们关氏的,我抽你三鞭,我们恩断义绝。”
“这三鞭是我该受的,但是我给尔雅的信和螭虎玉佩也请小妹带回去交给尔雅。今生是我负她……”乐正聿的神色悲哀:“待我完成责任,必以命偿还。”
关攸宁总觉得乐正聿似乎有事情没有说出来,但她不关心也不想多问。一想到这个渣男找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她就心烦,鞭子挥动,三鞭打下去,乐正聿身上锦袍已破,伤口的血渗出,皮肉外翻格外吓人。
但是她示意孟三娘收下了信,玉佩也没有还给他。姐姐的性格她了解,若是知道了乐正聿这样的苦衷,定然还是会心软,如今她身体差,带这些回去好歹对姐姐有个交代,宽慰她一番。
“如今你们虽然行踪尚未暴露,但是今日有人来见我之事应该很快会流出去。关小妹言行异于中原女子,定会惹人怀疑。”乐正聿咬牙忍痛道:“我这就让人安排,假作你们还在的样子。吃了午饭休息片刻,便请孟三娘为你们改装,我赠宝马两匹,日夜兼程赶回西域。若大事完成,我有命活下来,自当亲自去向尔雅谢罪。”
关攸宁看乐正聿神色不像开玩笑,考虑到中原人狡猾,武林一向勾心斗角,乐正家内斗的往事她昔日在边地听评书也听过一些,虽然是夸张,但也应该有些依据。她可想不明白这些中原人的弯弯绕心思,也不想明白。既然乐正聿念着和姐姐的旧情让她赶紧走,她自然也不会硬要留在这是非之地。
“爹爹!”一个男孩从外面跑进来,后面跟着个妇人道:“小少爷,老爷在会客呢,可不能进去。”
男孩闯进来看到眼前父亲满身是血,有个异域女人手里还拿着带血的鞭子,顿时懵了。
乐正聿斥责道:“没有规矩!把他带下去!”
关攸宁回首看那男孩,七八岁的样子,比关思宇还高一些。融合了父母的优点,总角孩童,杏眸乌黑有神,仿佛画上走出来的。但是很显然乐正聿对他没有半点父亲该有的怜惜,语气生硬,而他也好像十分习惯,规矩行礼后,没再说话,转身要走。
关攸宁看他背影没落,想起自家快乐的侄儿,心知这孩子是父母被下药得来,看乐正聿这么说他,林霜月居然没有劝,应当对这个儿子也不算喜爱,一时有些可怜他,不知怎么便开口道:“这是你的儿子?”
乐正聿看她询问,有些不情愿的叫回自己的儿子:“正是犬子乐正思涯。”说着他看向关攸宁和孟三娘道:“叫宁姨、孟婶。”
孩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奶声奶气道:“宁姨,孟婶。”
“姨把我都叫老了,我跟他可没什么辈分。”因为家里还有个关思宇叫她小姨,思宇、思涯,这名字起得巧合到她突然有点心虚,笑着从手腕上取下那串金铃的手钏扔给他道:“送你个见面礼,叫我宁姐。”
“谢过宁姐。”小男孩接下金铃,看了一眼父亲,见他点头,这才放心收下改口。
男孩很快被仆妇带下去,关攸宁也不想多停留,和孟三娘简单吃了饭。包扎好上完药的乐正聿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马厩,马匹都准备好了,两人也易容成了一老一少两个仆人模样。
离开前,乐正聿硬是在马上加了个箱子,让她把那些秘籍也带上,又再三嘱咐道:“无论听到什么传闻,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哪怕听到我的死讯,也不要回来。日夜兼程,离开中原。”
“这还用你嘱咐,我才不会回来呢!”关攸宁策马离开时扔下这句话的时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脸自己了。
“不行,三娘,我得回去一趟。”关攸宁苦着脸:“我换衣服时候掉了姐姐给我做的荷包。”
“那是什么要紧的,如今我们都出来一天了,再回去也得是明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摸进人家府里找荷包吗?被发现了怎么说的清!”孟三娘强烈反对:“又不是你的圣女令丢了。”
“我的圣女令在里面。”关攸宁下一句话让孟三娘差点没晕厥过去。
“没事,没事。乐正聿之前说会假装我们还在,留了我们衣物在在那里,时不时让人穿上走走的。令牌应该就在柜子的荷包中。都怪他催的那么急,中原的衣服又那么难穿。我们回去,我就偷偷一个人潜进去,拿了就跑,不会有人发现的。”关攸宁赔笑的样子让孟三娘有些无语,但圣女令丢在中原武林盟主家这种事,怎么想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无奈只好同意。
两人未免引人注意,将马和行李寄存在城外林中一不识字的猎户家,夜行服翻了墙进城,又摸到了乐正府后门。孟三娘道:“我给你把风,你赶紧去赶紧回来。”
关攸宁乖巧的点点头,翻身进去了。但是进去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太安静了,她是习武之人,这会儿虽然是晚上了,但远远不到睡觉的时候,屋里也都有灯,不该一点仆人的声音都没有。
更何况上次她注意到,乐正府很大,应该有很多人在打理,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她谨慎的顺着偏僻的路走,透过门缝看了几个佣人房,发现所有人都中毒而亡,立刻神色严肃起来。
关攸宁自幼习武刻苦,轻功是一等一的好,于黄沙中行走都能不留痕迹,她身轻如燕,以建筑为遮掩,匆匆至尔雅园,刚摸了荷包和令牌揣进怀里要走,便听到人声。
她知道自己被堵在了屋里,冷静的翻身上梁,以粗大的房梁遮住了自己娇小的身形。
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隐约看起来是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手下的人押着白衣满是血的林霜月和被绑着塞了嘴的乐正思涯。
“说吧,那两个人在哪?乐正聿已经死了,宁死都护着那个贱人,还说不是被火神教所救?那么谨慎的送信暗号,这么多年为防打草惊蛇我都没试,这一试就试出个故人投奔。那个红衣女子看做派应该是妖女关攸宁,关尔雅经年不出面管事了,都是她那个妹妹说的算。乐正聿身上的鞭伤是左手打的,妖女左手用紫金鞭天下皆知。如此仇恨会这么算了?告诉我她们在哪,思涯就还是家主,林家也还是有乐正家照顾。瞧瞧这名字,一定是和那个关尔雅有关,打量着我是傻子?再看看思涯手上这串金铃,西域风格的,是那妖女的吧!三鞭过后,妖女已经原谅乐正聿了吗?你们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轻易就此离开?”
“无可奉告。”林霜月虽是弱女子,但人却刚烈:“聿哥至死不说一个字,我宁死也不会说一个字。”
“你不怕死,舍得让思涯陪你死?”老人桀桀怪笑。
“乐正启,当初你为当家主玩弄庾氏后将她抛弃,毁她名节,另娶高门贵女,害她远走西域还不够,知道她和火神教主生下孩子,担心她来报复,揭露你的恶性,多年来借着中原和火神教本就有的误会加以利用,害了那么多人。你害死教主和庾氏还不够,又欺瞒众人,明面上派聿哥去剿清魔教,实则偷袭他扔进大漠。若不是阴差阳错被救,你当家主的图谋差点就实现了!”林霜月愤怒道:“我不知道,也绝不可能告诉你一句那两人的事。在火神教时,聿哥就猜到了真相!他回来就是为了找到证据,替关氏庾氏夫妇报仇,为关氏姐妹报仇!为此哪怕发现你阻断他的信,让尔雅姐姐误会他,也绝不动身去找她们,让你钻了空子!可惜功败垂成,他如今已死,我本就不愿苟活。这个孩子,是你,是你给我们下药得来的孽子!要杀你就杀!不然他活着,你也还是当不成家主,他是乐正家和林氏血脉的嫡长孙,比你这个名妓从良的贱妾庶子有资格一万倍!”
“住口!”乐正启一巴掌打过去,林霜月吐出一口血:“我是贱妾庶子,你们是嫡子嫡女,还不是被我生杀予夺。你高贵,好啊,我就留你一命,让你也去接客,让你的儿子也变成你口中的贱人之子!”
“可惜了……”林霜月冷笑着,口中流出黑血:“可惜了你母亲甘愿被你杀死,没想到人人说她贱,连你也这么说,哈哈哈哈哈!”
“大爷!她服毒了!”押着她的人有些紧张道。
旁边的乐正思涯看着母亲倒下,还有最后一口气,但一直吐着黑血,瞪着眸子看着他。男孩动弹不得,有些木然的看着一切。。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禀报声:“大爷,府里传话,说老夫人似乎发现我们出门了,正在着人问。我们要尽快回去。”
“走!”乐正启抬腿要走,旁边的人问道:“小少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