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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几两棉花，抗不抗纺。”
这条信息有些莫名其妙，可发件人却是王正雷，联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杨林瞬间也就反应了过来。
“几两怕是少点了，至少百十斤吧，随便纺。”
杨林在滨城读了四年大学，前世又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一些滨城的方言歇后语着实了解不少。
王正雷那信息的意思是问他这个月所做的那些业务是否扎实，怕不怕回访。
杨林虽然知道很多歪路子，但是即便走正路就已经够他忙活的，又何必去走那些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的野路子？
看来……老王知道赵东篱的事了。
见微知著，从王正雷突然给杨林发了这样的一条短信，杨林能分析出的信息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询问”。
王正雷手里有所有重客部客户经理完成业务量的信息。
杨林无疑是最多的那一个。从概率上来讲，也应该是最有可能出问题的那一个，或者说……问题最多的那一个。
王正雷的这条信息，在杨林看来就是一个信号。
重客部要有大动作了。
赵东篱这个导火索必然是要倒霉的，杨林也是乐见如此。不过，北区的其他客户经理是否也存在类似的情况，杨林觉得他有必要弄清楚。
毕竟赵东篱这人在北区嘚瑟惯了，很难保证他不会将他的制胜法门告诉其他人。
就算是违规操作，这种平白得来的业务量还有提成，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如果有人顶不住……北区也得死伤一片啊。
想到这里，杨林先给徐佳打了个电话。
“哟，杨总，有什么指示？”
接到杨林的电话，徐佳有些意外，不过语气很是热情。
“指示不敢说，有件事问问你，这个月你做的那些业务量，有没有……不那么合乎规矩的？”
“啊？”徐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杨林解释道：“除了正常的走货运公司，有没有倒给卡贩子的？”
“杨总也知道啦？”徐佳哈哈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有没有？”
“这事儿赵东篱和我提过，不过我就敷衍了下，你给我点的那些单位我都还没跑完呢，业务量也不差他那点。”
听徐佳这么说，杨林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啊，呵呵，也差不多的情况，大家这个月业务量都超额完成了，谁还有心思去搞那些不靠谱的。杨总，谢谢关心啊。”
“嗯，没有最好，我得到消息公司要普查ip电话业务上的违规 情况，可能……会下死手。”
“挖槽，真的假的？”
“普查一定是真的，但处理力度，是大概率从严。”
“不至于吧。”
“佳哥你来公司的时间比我长，你见过几次公司要推广业务还给提成的。”
电话那头的徐佳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这是第一次。”
“就是啊，有提成还钻空子，这个口子不刹住，以后肯定还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你是公司领导你不下死手？”
“也对，要不我帮你也问问其他人？”
“嗯，我跟你讲，以后业务方面的事情搞不定了过来问我，最近这段时间千万要注意。”
“哈哈，没问题啊，那就拜托杨总了。”
徐佳这边虽然是一副嘻嘻哈啊的样子，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他嘴上跟杨林说的轻松，但前几天赵东篱找到他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徐佳是有些心动的。
谁特么会跟人民币过不去？可奈何当初的他手头上还欠着好几个客户的ip电话，暂时没有精力去跟赵东篱配合。
此时想来……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如果当时自己手头上还有剩余的卡和电话，如果不是杨林给他打了这个电话，月底还想再冲冲量的他没准就去找赵东篱了。
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冷汗，徐佳赶紧挨个儿去给区域里的同事们打电话。
结果还不错，因为杨林给他们点出了大量的目标客户，几乎每个人在近期都处于十分忙碌的状态，赵东篱倒是想拉几个人配合一下一起倒卡卖，在北区却是完全没有市场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杨林接到了徐佳的反馈电话。
见北区的其他客户经理都没事之后，杨林也放下心来。
“杨总，你说公司要下死手的话，赵东篱会不会……”
“不会，人家关系硬，我之所以跟你确认一下，就是怕咱们北区的其他人也有违规的，赵东篱关系硬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换成其他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嘿，杨总，谢谢啊。”
“谢就没必要了，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多帮忙。”
“没问题，杨总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又随意寒暄了两句，杨林挂了电话。
北区的客户经理们暂时安全，那么……其他区域呢？
嘿，真的很难说啊。
如今实习生也正式入职快一个月了，该熟悉的业务也都差不多了，公司人手充足，这个时候抓违规，呵呵……怕是要尸横遍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