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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过我么？”
面对这个问题，杨林轻轻笑了声：“是喜欢的呀。”
那个时候，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几乎是每天一起上班、下班，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有着共同的话题。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好感反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听到了自己期待中的回答，苏歆甜小声啜泣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
她很想问问杨林既然也是喜欢的，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可换位思考一下，这种事情想要迈出第一步，总是困难的吧。
而杨林却也颇为自嘲地想着，在那个时候，他也是很想抱抱她的吧。
没想到实现“愿望”的时候，居然会是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中。
“我们不会有事的，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
“有没有人来救我们都没关系，哪怕……就这样死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苏歆甜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如是想着。
“喂，你别睡着啊。”搂着她的手臂稍稍用了点力，黑暗之中的杨林不能确定苏歆甜到底有没有受伤。
“嗯。”苏歆甜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会有余震的。”
蜀中处于地震带，即便是她自己从小到大也经历过不少次，只是像现在这种烈度如此强的，还是第一次。不过，从小接受的灾害预防以及应急教育，她知道这种强度的地震必然会有余震。此时她们被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宿舍楼垮塌的程度到底是一层了，还是他们依然悬空。
如果是后者，当余震来临的时候，就是他们完全被埋掉的时刻。
苏歆甜完全没有杨林那么乐观。
不过，也正如她自己想的那样，此时此刻，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怀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已然是最幸福的结果了。
杨林不断地摁着手里比汽车遥控器稍微大一点的信号装置，试图给外面的王斌更精确地位置。杨林确信当时在教学楼的王斌不可能存在被困的可能，而方才收到他发来的信号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时候他应该开始想办法实施救援了。
而信号装置上闪亮的红光，则成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至于手机……它没有来得及跟杨林一起进来。
“那个红点是什么？”
“一个信号收发器……”
在这种封闭又黑暗的环境中，恐惧与孤独是会在不知不觉间不断蔓延的。这也是为什么关“小黑屋”是一种刑罚的原因了。
如果有两个人互相说着话，则可以有效地冲散那种孤独和恐惧。
杨林跟苏歆甜解释着这个小东西的用途，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不得不说，以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有这样一个小玩意在，的确可以无限增大他们被救援的概率，可是……哪个正常人没事儿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儿？
“呃……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公司虽然是互联网公司，但是也会做一些软件开发的项目，这其实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项目，本来是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合作伙伴。”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哪怕你说你早就知道会地震，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嗐，哪里有人会早知道这种事。”
也就是此时四周一片漆黑，他不用担心苏歆甜看到他脸上那讪讪的表情。
“你一直都很厉害嘛。”
苏歆甜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也同样是这么想的。他从一年多以前就开始在蜀中大肆地新建学校，还特别要求了抗震等级，又在周边加固了许多校舍。
如果单纯地是做公益，似乎他们有些用力过猛了。
可是，看看如今的情况，苏歆甜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但凡在基金会捐建、加固的学校里上学的孩子，至少是有安全保证的。
他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事，可能他自己希望永远都用不上，但真到意外发生的时候，才会显得之前的付出是多么的有价值。
而就在刚刚，他还随身带着那种东西，意外没有来临之前，不管怎么口气多么的冰冷，他还是在不断地尝试着要带自己走。
此时的她已经不想再顾及什么世俗的规则，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从今以后自己也只能跟定这个男人了。
“再厉害不也一样被困在这里了？”杨林自嘲地说着。
“你害怕么？”苏歆甜小声地问着，但是很显然，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
“一个老爷们儿怕什么，反正外面王斌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杨林的态度看起来满不在乎，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杨林。”她轻轻呼唤了一声。
“嗯？”
“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我跟你走。”苏歆甜做出最后的决定，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决定。
“好！”
杨林这一次，没有犹豫。
当回答过她的那个问题之后，杨林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
有时候，陈清雅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
外面，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斌的脸色也愈发地凝重了。
教学楼里的确有一些简单的工具，但是在废墟中救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当年是侦察兵，在这方面远比一般人更有经验，他很清楚这种强度的地震随时有余震的可能，同时在废墟中救人如果没有专业设备，还要提防挖掘不慎而造成的二次伤害。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从老板那里传来的信号，他所处的空间暂时安全，且本人没有受到很重的伤害。
至于老板完好无损？王斌根本就没有考虑，只要老板别断胳膊断腿，那就已经是万幸了。
此时，几乎所有的男老师的手里都已经拿上了工具，接受着王斌的指挥。
通过信号器，王斌大致确定了杨林所在的位置，指着这一片区域道：“老板就在这里面，大家先清理近点的墙体砖块，尽量减少抽拉动作，小心垮塌！”
陈清雅看着王斌脸色难看，担心地问道：“他……有危险么？”
王斌看了陈清雅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他之所以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杨林有危险，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