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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府的人帮助下,我很快便理清顾千章留下的“遗产”,帐房千疮百孔,阿娘房里的东西我绝不会动,而顾千章应该是仓皇出逃,并无多少准备,家里值钱的东西我一一清点完毕,造册之后,我请钱谦生帮忙挑选一些值得留下的锁进库房,其他的,便一一放到市场上售卖,换得的银两可以支持到阿娘的田产有收益那一日。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从前我从未为这些事操心,可是一夜之间,我仿佛变成这世间万千的凡俗女子一般,需要为钱粮米油操心,可是想到阿娘从前日夜为此忧心,我又觉得一切都可忍耐。
窗棂发出轻响,我刚刚转身,予陌已如从前一般躺在我身边,他轻轻摸着我的手,然后沉沉睡去,我悄悄起身,走到窗前想要关窗,却无意间看见院中有一金甲人,他仿佛仰首正向这边张望,我默默的关上窗,魔渊说得不错,的确有天界的人。
微弱的烛火下,我细心的为予陌擦洗伤口,一道又一道,不知那人又派人去做何种恐怖的任务,这一次,他身上的伤口特别的多。
“不悔,”不知什么时候他醒来,满面带笑,“我可以陪你许久许久。”
我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异样的安定与温暖,晨间有一个秘密我没告诉钱谦生,就算我说了,他许也不会相信,可是我知道那是真的,夜无尊如我一般喜爱着予陌,可是他是男子,可是他是皇帝,他注定无法得到予陌,所以他这般的痛恨我,无数次的想要置我于死地,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一夜过后,果然来自宰相府的传唤便少许多,有予陌的陪伴,很多事便变得轻松而又有趣,我们去看过阿娘,她静静的躺在外公身边,还有李嬷嬷做陪,我将阿娘喜爱的许多事物化去,希望她在冥界过得舒心而又快乐,来世,阿娘一定要嫁给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皇帝的登基大典如期进行,虽然在那之前,夜国实际的皇帝已经是端王夜无尊,可是那个典礼,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发号施令,一道又一道的圣旨从太极殿发出,纠正前朝的弊政,鼓励农桑耕织。
夜无尊重新启用钱文这些的老人,他们奔波在夜国各地,出使乌金和六出,因施政得当,一年之后,夜国的局势稳定,一切都步上正轨,欣欣向荣,逐渐将那场以勤王为名的政变从夜国人的记忆中抹去,民间对新皇的赞誉日盛。
半年前,因礼部侍郎上书,顾千章去国叛逃,南城北巷的宰相府应收归朝庭,在文阁老的坚持下,我搬到文府清心居,与予陌的院子比邻而居,文夫人极是开心,她闲暇之时,便会来我院中,或看我修习课业,或陪我女红针织,日子便这般静静的过去。
夜深的时候,我想到阿娘的仇,仍是心如刀割,可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唯一知晓的,是顾千章在凝雨国担任右宰相,再一次位高权重,也许他真的有些许才华吧!否则,怎能被如此多的皇帝赏识?还能令阿娘至死不渝,有一日,总有一日,我要将它擒回夜国,在阿娘娘的坟前千刀万剐。
本以为日子便这般平静的过去,直到那一日,我听到钱谦生在书房与文阁老争执,“不悔今年已经十八,予陌也已十五,理应让他们成亲,难道让不悔不明不白在文府住一辈子?”
“我半月前便已上书请皇上赐婚,可是皇上迟迟没有回应,这也是我今年第三次上书,”文阁老显得有些恼怒,“我儿年纪日大,我也焦急。”
听他这般说,我突然想笑,他竟然为予陌的年龄忧心,却听钱谦生道:“请什么旨,予陌一无官职,二无爵位,成个亲要什么圣旨,咱们自己挑个日子办事,嫁妆我早已备好,你找日子来下聘礼,文老头儿,我对你的家底可是知根知底,你别想着聘礼少给。”
“胡言乱语,”文阁老如小孩一般,“你我二人,最为奸滑的是你,我虽相信你不会亏待不悔,但你奸滑无比,又爱财如命,我怎知来日你不会找个由头把嫁妆要回去。”
听他们两人争执,我忍不住莞尔,转过身墙角,却见钱文两位夫人躲在窗下,正在偷听,若这世间诸人,均如这两对夫妻一般,那这世间想必会更加美好。
过得几日,果然文府便安排下聘之事,明明文府隔壁就是钱府,可是文家下聘礼的车队却浩浩荡荡自南城北巷出发,在平京城中敲锣打鼓的游完各处繁华之地,再回到南城北巷,此时,钱府早已府门大开,钱谦生身穿喜服,喜气洋洋的给文府送聘礼之人每人一锭银子,又当众清点完聘礼,听侍女们说,钱西林报聘礼的声音极大,直可从南城北巷传到皇城。
下完聘,按钱文二人的计划是七日后成亲,他们俩没有惊动任何人,一早声称家中有事及身体有恙告假月余,为的就是操办婚事,待宫中来人询问,声势浩大的下聘已经完成,平京城中诸人皆知文府小王爷将在七日后成亲,第二日,甚至有朝臣上书为国丈嫁女贺喜。
微笑着听他们喜气洋洋的讨论婚事,全然没人提防,我却知晓婚事定然不会如此顺利,果然,三日后,钱文两人便被传进宫中,待他们回府,两人面色均极为难看,细问之下才知,原来凝雨国和玉尘国同时发出求亲国书,派出的使者已在不夜城上岸,不日将赶到平京,而他们求亲的对象,便是我。
连我都未想到会发生此事,玉尘国的太子应是洛泽,他比我小五岁,今年才十三,且多年前在不夜城相见,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凝雨国的求亲,想必是顾千章所为。
钱谦生一脸的愁苦,“皇上让我们想办法,我们如何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文阁老瞪着眼睛看着他,“我儿子已经下聘,难不成那两个国君还要派人来抢?明日成亲,他们还能如何?”
钱谦生眼睛一亮,转头看着我,一拍大腿,“对啊!我怎未想到,明日……。”
“两位王爷,”听声音,我便知道是久不见面的郭嘉,“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