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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的赶到侧殿,一众的人已经跪满庭院,细问之下,原来司马良娣与许家大小姐相约骑马,不曾想那马儿临时发性,竟将她甩到马下,又被后蹄踏中,血流不止,此刻御医正在止血。
看到我,侧殿的嬷嬷立刻迎上前来,她满面的惊惶,“太子妃,这可如何是好?”
“派人去通知太子,”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抬出,一阵虚弱之感传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扶着门框,“司马府也遣人前去……。”
话未说完,我突然浑身无力,幸好嬷嬷伸手搀扶,“太子妃……。”
勉强站定身子,眼前仍然发黑,我怀疑姬易之给我的碧星散定是动过手脚,镇定良久,终是恢复如常,得到消息的司马夫人已经赶来,她急迫得扑倒在地匆匆行礼,不待我回复,她已挣扎着进入内殿,我几乎立刻就听见她的哭声。
待御医们自内殿退出,一见我,便跪倒在地,我低声道:“良娣病情如何?”
御医们面上浮出挣扎之色,最终为首的御医膝行半步,“回太子妃,那马蹄落下时,正中良娣娘娘下腹子宫血流不止,为保住她的性命,我们已经紧急处理,但良娣娘娘……,此生无法再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
“众位大人请起身,良娣可有性命之忧?”司马梦娢得知此消息想必生不如死,自她入宫,她便日日的祈祷自己能早些为洛泽生下孩儿,虽然常日待我极冷淡,但对两个孩儿却是关怀备至,“可有什么药物欠缺?”
细细问过御医,洛泽已匆匆赶来,听完御医的回报,便进入内殿,不久,我就听到司马梦娢的哭声,我轻声叹息,对御医道:“劳资各位大人去检查汤药。”
坐在外殿,看司马夫人自内殿拭泪而出,看到我,她正要行礼,我对她摇首道:“夫人无需如此,请坐吧!”
相对而坐,我们无心交谈,两柱香的时辰,洛泽自内殿走出,对司马夫人点首为礼:“夫人……。”
消息传到宫中,洛姝立刻领命带着大批的补品前来慰问,看到我,她恍若不见,径直越过我进入良娣的侧殿,我看洛泽的神情似乎想上前理论,立刻拉住他,“泽,此刻良娣的病情更为重要,你也进去吧!她看到你,心情会好些。”
注视着洛泽的身影在侧殿消失,回过身,却见司马夫人无声的站在廊下,看她满面悲凄,我心下感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夫人劳累半日,我派人……。”
“太子妃,”司马夫人面色惨白,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我,“我有些话想与太子妃讲,太子妃,请您不要推辞。”
请她进入我的寝殿,令宫女将两个孩儿抱到殿外,遣走所有宫人,我正要为她斟茶,她突然跪倒在地上,“太子妃,求您保住梦娢的性命。”
大吃一惊,我立刻起身将她扶起,“夫人,您何出此言,御医说良娣性命无忧,只是无法生育。”
“太子妃,”夫人痛哭出声,“一个不能生育的良娣,她以后要如何在宫中立足?皇家最重子嗣,她如今不能生育,便失去在宫中的立身之本,国主定难容她,太子妃,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您了。”
从未想过女子无法生育,竟有这般大的危机,我愣怔片刻,“夫人要我如何帮她?”
“太子妃,”司马夫人竭力的想抹去怎么也抹不尽的眼泪,“您已有两个孩儿,是否可以让娘娣与您共同养育,至少,至少她以后还能有个依靠。”
终是明白她的想法,虽然不近人情,但对于一个一心想保住自己女儿性命的母亲来说,这几乎已经她能做出最光明正大的选择,我让洛泽娶司马梦娢,本就为将来养育我的孩儿,照顾洛泽,只是我从未想过会发生今日之事。
“夫人,所请之事,我定当竭力相助。”
听我这般说,她面上渐渐浮出一丝血色,待她拭净眼泪,我命宫女伺候她梳洗,梳洗完毕,她终是恢复成从前那个高贵大方的司马夫人,她对我行过礼,再未提一句适才的恳求,便乘车而去。
傍晚时分,洛姝才离开,我唤来侧殿的嬷嬷细细询问,她果然问得最详细的是司马梦娢未来能否生育的问题,司马夫人果然猜到还未发生的危机。
过得十数日,我到偏殿探望,寻常这个时段,偏殿早已挤满名媛贵妃,今日只有两个伺药的宫女守候在侧,看到我,便要行礼,我轻轻挥手,让她们退下,便坐在榻边。
转首看见我,司马梦娢立刻转过身,我也不开口,便静静的坐在床边,过得半晌,她突然道:“你来做什么?笑话我吗?”
“都是女子,你遭遇大难,我来笑话你做什么?”我轻声叹息,“我们虽然并不亲近,但总算都是太子的妻子,未来相处的时日漫长,我们总得相依相靠。”
“未来,”她转过身,苦涩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我还能有什么未来?”
“为何不能有呢?”我很平静,“东宫已有两个孩儿,未来许会有更多,当日太子娶你时,我曾对他说过,希望你能养育我们的孩子……。”
“那是你的,”她有些绝望,“我这一生都不能……。”
“你的,还是我的,又有什么区别?”我淡然一笑,缓缓起身,对站在殿门旁的宫女示意,让她们将孩子抱过来,“常日你照顾他们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我的孩子?”
听到孩子哭闹的声音,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我伸手按住,“好好歇着吧!孩子们一直在崇文馆。”
说完,我起身便离开偏殿,三日后,我还未起身,便听宫女前来回报,娘娣娘娘已经起身,正在崇文馆逗弄孩儿,我知道,她还未完全放下心魔,毕竟,她心里有个坎儿,那两个孩子并非亲生,可是不要紧,总有一日,在我离开人界的时候,她会帮我照顾好那两个孩儿。